“他就說,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沈清秋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那你吉利姨怎麼說的?”
“啥也沒說,就是鞭子。”
一邊說,他還用肉肉的胳膊模仿了一下揮鞭子的動作。
沈清秋又問:“那看到的人多嗎?”
“好多人呢,都在笑。”
行吧,吉利估計是自己回過味兒來了,氣壞了。
接下來兩天,沈清秋被老杜吼着去幹活,倒也讓小魚去留意着點鎮上的動靜。
最後得出的結論讓她十分之滿意。
張家屯,沒什麼人說閒話。
……
張大山打電話回來的時候,沈清秋就跟他說起這個事兒。
“鎮上說閒話的人極少,還說等着喫喜酒。我沒想到鎮上的人這麼友善……”
畢竟是比較保守的八十年代,未婚先孕、姐弟戀,都是要讓人說舌的。
張家屯的氛圍真是讓人大喫一驚。
“張家屯整個兒靠運輸廠帶動,林副業、成衣廠、藥廠、包括你們剛弄的傢俱廠,指着她賣貨。個體戶,也指着她進貨。生活用品上,也指着她。”
如今張家屯的人出門去那都是妥妥地走路帶風。
但凡有個親戚啥的,顯擺一番自己鎮上買東西多方便啦,生活多好啊。
這可都是運輸廠的強勁實力帶來的。
張大山覺得,他們沒事幹嘛說吉利的閒話?
沈清秋卻不以爲然:“那不能夠,一邊喫奶一邊罵孃的人還少嗎?還真就是咱們鎮上的人素質高。”
張大山笑道:“也是因爲日子都過得不錯,少了閒心說閒話。”
“那也有貧富差距……哎,你這個人,怎麼對人性這麼沒信心?”
晏書看高燕。
高燕看晏書。
然後,一起沉默了。
沈清秋:“……”
他們倆,足足沉默了,可能有五分鐘。
然後,高燕才道:“這個,這個,我們就是有個事情,想請您幫忙。”
沈清秋一口大氣都不敢喘:“您說。”
可是高燕又沉默了。
沈清秋:“???”
她剛纔喘氣了嗎?!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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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給嚇着了?!
高燕磨磨唧唧了半天,才說了。
搞笑的是她開始說了,晏書也在邊上搭腔,跟捧哏的一樣。
“我們是想着要給小和辦婚禮。”
“對啊。”
“就是不知道張家屯有什麼習俗,我們想都遵守。”
“是的啊。”
“還有我們想見見她的父親,但是我們不知道在哪兒。”
“知道了也過不去。”
“所以想請沈清秋同志幫幫忙。”
“幫幫忙。”
高燕有點惱火地回頭瞪了他一眼。
然後才繼續道:“我們家條件比較差,不過以後小孩子生出來,我和老晏能帶。”
“能帶的,我能給孩子啓蒙。”
高燕又道:“請問沈清秋同志,知不知道我家小和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吉利爲什麼對他不滿意?”
高燕:“您放心,我們肯定不會說出去,是您告訴我們的。”
“嗯,肯定不說。”
沈清秋:“……”
她又耐心等了一會兒,終於確定兩位先生是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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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總結一下,就三件事。
一是想辦婚禮,二是想和吉利的家長見面,三是想知道晏和有什麼毛病。
其實這個順序應該換一下。
他們現在是覺得晏和有毛病,換而言之這婚事吉利還沒點頭。
沒點頭,見家長和辦婚禮就都得擺在後頭……
沈清秋若有所思。
她知道吉利爲了孩子的出生證明肯定會結婚的。
但晏和這事兒辦得不地道,以吉利的性子,他會不會被“去父留子”可不好說了。
兩位老先生都是體面人,現在在這邊緊張地搓搓手,希望沈清秋拿個主意。
沈清秋想了想,問他們:“兩位先生從省城過來,帶了不少書。不知道有沒有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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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燕愣了愣:“當時走得挺着急的,所以很多藏書……沒有帶過來呢。”
哦,也就是沒有。
沈清秋也不好直接提醒,就說:“這樣吧,我回頭送他一個禮物,他就知道了。”
高燕甚至連她要送什麼禮物都沒問。
她就是覺得這事兒肯定是能辦好了。
“請快些,我們想辦喜事。”
一邊說,一邊笑得每一條皺紋都舒展開了。
沈清秋也笑。
轉身就讓嚴以蘭跑腿,去縣城書店買了一本褚少孫補註過的《史記》,送給晏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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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和這幾天也有點焦頭爛額的,突然收到禮物,他還挺意外。
甚至跟嚴以蘭開玩笑:“是新婚禮物啊?”
這年頭買書,而且買全冊,可不那麼容易。
整個張家屯好像也就他們家有個最像樣的書櫃。
他心想肯定是家裏的老爺子老太太出面,起作用了。
嚴以蘭道:“您先別想得美了成嗎?”
晏和沒多想。
畢竟平時沈清秋雷厲風行,回家又操勞小孩子的事情,看起來也不是有時間讀書的。
怎麼可能送他一套書,然後有什麼別的深意呢?
那個書放在那邊就有兩天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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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燕是個喜歡看史書的,雖說這書她早就看過了,不過也不妨礙她重溫。
她在家翻了翻,對晏和道:“這是褚少孫修訂過的版本啊。”
晏和道:“是嗎?那挺好的,沈副鎮長也挺有心,竟然知道您喜歡這個版本。”
這純純就是個巧合。
高燕道:“小沈同志可能也喜歡這個版本。”
晏和:“嗯?”
他想象不出來沈清秋看史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