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林憫道：“目前一切順利。”
因爲該批的都批下來了，按部就班做事就好了。
沈清秋想了想，又問：“條件會不會比較艱苦？”
現在倒春寒，還是很冷的。
他們和施工隊這樣在野外盯工程，晚上連個炕和火牆都沒有，肯定是很艱苦的。
林憫笑道：“不會啊，我們挺開心的。”
果然，年輕人爲了理想，就不覺得苦。
沈清秋道：“我想給你們改善條件也沒辦法……你們那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不過伙食費上你們別省着。還有啊，我會讓嚴院長每隔三天派人去一趟，給你們檢查身體。”
林憫一疊聲地：“不用不用不用……”
“咋不用？別仗着年輕糟蹋自己的身體啊。”
林憫感動地道：“其實我們條件很好了，很多建基站的，哪有這麼好的伙食？一天三頓肉，這伙食我們怎麼可能還會生病？”
就連早上喫碗熱湯麪，那裏面的肉片都跟麪條一樣多。
說到激動處，林憫道：“沈副鎮長，您和杜鎮長，真是我們的保護傘！”
嗯？！
沈清秋嚇了一跳：“這話不好亂說啊！什麼傘不傘的？！”
林憫莫名其妙：這不是個褒義詞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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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盤算了一下，這個階段不干預發電站建設，後續等發電站建起來了，再怎麼卡脖子也就那麼回事了。
可林憫說很順利啊。
沈清秋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那爲啥說她摔死了？！
……
直到晚上，張大山回來告訴她。
“就是姓龔的，喝了酒說的。”
他也不敢卡張家屯脖子了，所有材料以最快速度放行了。
試圖以此和黃教授重修舊好。
怎奈黃教授生氣根本不是因爲這個，純粹就是老師覺得學生的人品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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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招待所，都是保姆接的。
打得多了，黃教授終親自接了一次電話。
他拿起電話衝龔總工吼：“沈副鎮長摔下山了，我正煩着呢。”
可能老人家煩的是沒人做飯了……
當天晚上龔總工去跟人喝酒。
這些年他真是把老師當神仙貢啊，都堅持多少年了，眼看經濟改制，機會越來越多了，老師怎麼就一腳把他踹開了？
沈清秋要是沒說他壞話他都不信。
喝得五迷三道的，他酒後吐真言：“聽說摔下山了，怎麼不摔死她。”
有人捧着說：“誰知道死不死呢？”
後來就傳聞說她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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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葛打這個電話，也是提個醒的意思。
沈清秋轉了一圈弄清楚了，隔天就給他回了電話。
老葛道：“哦，原來只是單純盼着。”
很有禮貌地沒說盼啥。
沈清秋沒好氣地道：“對，就是一個不可能實現也不太美好的願望。”
老葛敲打她：“你看你搞個發電站，就弄那麼大的陣仗，竟然請了那麼多人過來給你擡轎子。招人眼也是該的。”
沈清秋知道他心裏有數，那些人不是她故意找的。
他就是嘴賤，她也不解釋了。
老葛又道：“知識分子的待遇改變也就這兩年，你知道人家多費心思力爭上游嗎？你也不給人家留點機會。”
沈清秋道：“這不對啊，我怎麼不給人家機會？我這邊要招多少大學生，給的待遇那麼好。”
“我不是頂嘴，我是闡述事實”，沈清秋道，“再說了，那些老人家是晏先生和高先生的朋友。”
人家晏和都說了：老人家的朋友圈就是那些人，總不能攔着不讓同學聚會吧？
老葛道：“嘿，說你兩句你還不愛聽了……”
“叔，我愛聽死了。”
老葛罵道：“說你死了你還愛聽，沒出息。”
沈清秋：“……”
孃的真是，多餘賣臉給他跟雲書記留位置。
……
一羣老人家直等到沈清秋好了以後，才陸陸續續離開張家屯。
社恐的社交方式蠻特別的……
說來也奇怪，這趟他們過來也沒說上幾句話，也就是剛見面的時候正式認識了一下。
結果臨走的時候，一個個鄭重其事地來告別，還提了禮物，說“多謝款待，請好好保重身體”。
差不多都是一樣的詞兒。
最外向的像是黃教授他們幾個，也就多一句：“我們下次過來看您，可能還要麻煩您。”
搞得沈清秋一愣一愣的。
還是晏和跟她說：“這羣阿爺阿奶是非常喜歡你的意思。”
他還說，好像這羣人都有個特點，就是喜歡腦補。
比如現在，他們腦補好了，他們跟沈清秋還有沈清秋家的小朋友都是“好朋友”。
……
等這羣人走了，最開心的人竟然是魯木匠。
他接到了一些訂單，都是定製傢俱，而且是按照他自己想要的高標準來做的。
說做好了就讓運輸隊送過去。
沈清秋聽說了，還特意趕過去拍了一波彩虹屁。
“您這手藝好，果然有眼光的人，都喜歡。”
魯木匠不耐煩地把她往外趕：“快走快走，我忙着呢。”
沈清秋馬屁拍完，趕緊跑了。
魯木匠又喊：“你跑慢點！年輕人不懂事，腳扭了剛好沒幾天就敢跑……”
沈清秋等跑出他家大門，就叉着腰在門口看了會兒。
不是她吹，附近的林業資源這麼好，她早就覺得應該建個傢俱廠了。
通過運輸廠實現遠銷的那種。
也就之前她想着要徐徐圖之，要做傢俱廠那得有老匠做支撐。
都說魯木匠是又臭又硬，她也從來沒有正面勸過，側面勸捱了罵她就跑。
迂迴遊擊，看這不就上路了。
她想得得意了，忍不住傻笑了兩聲。
張小苗領着鬧鐘路過，看他媽在發傻，還奇怪地繞着她轉了一圈。
沈清秋鼻孔朝天，愣是沒看到他。
張小苗：“媽！”
沈清秋：“！”
她喫驚地道：“苗苗，你幹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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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苗奇怪地道：“你想偷啥呢？”
什麼叫想偷啥……
不對。
小孩的思路都是一根筋。
如果是大人，開玩笑可能會說“你在這幹啥，是不是想偷東西”。
但苗苗就會直接說“你想偷啥”。
那也就是說他平時來這兒就是爲了偷東西。
“張小苗！”
張小苗一聽這聲兒不對，撒腿就跑。
“張小苗你給我站住！”
沈清秋心想你這麼點大，我能追不到你嗎？！
鬧鐘張開翅膀就跟着一起跑。
結果沈清秋被雞絆倒摔了一跤。
張小苗：“！！！”
這死孩子啊，他自己嚇得夠嗆，坐在地上就開始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