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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就連老葛都說她：“你們這次，步子也邁得太大了。”
此時沈清秋正在他辦公室坐着。
她皺眉道：“他們還說要把我們鎮上那兩位專家調到了縣城……您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那樣級別的專家，是說調就能調的嗎？”
葛副縣長嘆氣：“是啊，也是資源傾斜習慣了。但你這個事情，確實得好好斟酌一下。”
說難聽點，電廠那是搞壟斷的。
就算到處都供不上電，要分他們一杯羹，勢必是要碰釘子的。
沈清秋捉摸着他這意思，知道是這事兒難，但能辦他是同意的。
爲了這個發電站，沈清秋這幾天都耗在城裏了。
壓根也不知道張小松回來了。
偏偏張大山又出勤了，趕往吉利的孃家虎頭崗鄉幫助組建新的狩獵隊。
虎頭崗鄉這兩年又鬧狼災，狩獵隊增編涉及槍支發放，手續複雜，也得有幾天。
張小松這個驚喜搞得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好在他這是年假，東拼西湊有個二十天。
隔天曾大寶和張含秀回來了，看到他還大喫一驚。
花園裏有個黑不溜秋的小子敷了一臉黑泥……
“喲，小松，你啥時候回來的？”
張小松張了張嘴，人中上的一坨藥泥掉進了嘴裏。
張含秀：“……”
杜青青從屋裏跑了出來：“姑爺爺姑奶奶回來了，他敷面膜呢。”
這小子也是真乖，一動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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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含秀圍着他繞了一圈，嘖嘖稱奇。
“你爹媽都忙着呢，去打電話叫回來不？”
又是杜青青代答：“不用啦，他這次在家裏呆小二十天呢。”
曾大寶和張含秀看着他都挺稀罕的。
想好好跟他親近親近……
但，實在也是，不知道從哪下手。
曾大寶只好說了一句：“給你弄點烤豬肉啊。”
張小松的眼珠子轉了轉。
杜青青連忙道：“他想喫，還要多來點辣椒麪。”
“誒，好。”
曾大寶喜滋滋地放下東西就去忙活了。
張含秀問了，大點的小實又去老窯烤豬了，小魚還沒放學，小苗領着雞出去玩了，芽芽剛玩累了睡着了。
也知道張小芽粘人，現在認準了杜青青，肯定磨得她不行了才哄睡下了。
她道：“也是辛苦你啦。我給你做了幾個新藥袋，來瞧瞧。”
“好嘞。”
……
張小松又踏踏實實地躺在牆角的陰影裏。
做面膜好無聊啊……
平時站軍姿一站幾個小時也沒事，怎麼躺這二十分鐘就這麼無聊呢？
他感覺自己都睡了好幾覺。
直到迷迷糊糊之間，突然感覺有個人在看他。
張小松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看見一張生面孔，瞬間警惕。
晏明不好意思地笑笑：“芽芽在嗎？”
嗯？！
這老頭找芽芽？
“晏先生！”芽芽揉着眼睛，奶聲奶氣地在屋門口叫。
晏明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把他抱了起來。
“喲，要穿鞋啊。”
小孩兒光着腳丫子就出來了。
張小松想了半天，還是舍了臉上的面膜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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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誰啊……”
杜青青還說他：“你看你，把衣服弄得這麼髒，趕緊去換了！”
張小松還是覺得那老頭有點奇怪。
感覺慢悠悠的，可是走路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他心不在焉地跑去把臉洗了衣服換了，就跑到屋裏去看。
芽芽竟然在跟那個老頭下圍棋……
那麼點小，拿着圍棋愛得不行，還聞了聞，放在嘴邊。
“……那個不能喫！”張小松急了。
晏明還在收拾棋盤，這會兒才注意到，慢悠悠地道：“不能喫哦。”
張小芽：“哦。”
然後就把圍棋放下了。
張小松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剛想過去，就被杜青青拉出去了。
“你幹啥啊？那可是晏先生，大科學家！”
好容易解釋清楚了，人家肯來帶芽芽，哪怕是帶着玩呢，都是芽芽的福氣。
何況還拿了圍棋過來呢。
張小松頭疼地道：“可他心多大啊，不像會看孩子的樣子。”
杜青青抿着脣笑道：“瞧你瞎擔心什麼啊？鬧鐘都會帶孩子呢。”
可是張小松覺得，相比起來，鬧鐘比很多大人都強呢。
他擺擺手，道：“你去寫功課吧，我去看着。”
說完，就直接進去了。
張小芽還在跟晏書學拈棋的手勢。
那光滑的棋子對他那個小小的手來說，好像有點大……
人家是用兩根手指的指尖拈起來，“噠”地一聲放在棋盤上。
張小芽用指尖根本拈不起來。
好不容易摳住了，搖搖欲之地伸到棋盤上，放又放不下去。
晏書盯着他那個手，他也盯着自己的手。
最後他想了個辦法，用左手去把右手上的棋子小心翼翼地捧下來放……
張小松覺得好好笑，忍不住“哈”了一聲。
結果那一老一小，一起扭過頭看着他。
張小松：“……”
他尷尬地道：“我不吭聲了，不打擾你們。”
晏書也沒怪他，只是對小芽說：“要專注。”
“哦。”
張小松忍不住又開口了：“有沒有可能，是他沒力氣，手太小呢？”
他倆又一起看着他。
張小松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晏書繼續教育張小芽：“注意力都在指尖。”
就這樣，張小芽練了一下午拈棋。
……
傍晚的時候，杜青青來叫張小松喫飯。
沒錯，這小子睡着了。
“嗯？喫飯了？！”
張小松扭頭一看，發現晏書早就走了。
芽芽還在呢，兩根手指拈着棋，用眼睛瞪着手。
竟然還在練！
張小松道：“芽芽？你幹嘛呢？”
張小芽手裏的了棋子“啪”地一聲又掉下去了。
他頓時有些惱，但還是堅強地用兩根手指把棋子拈起來了。
並且不忘回答張小松剛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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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功。”
張小松：“……”
杜青青拉了他一下：“來幫忙端菜。”
走到門口，她才小聲道：“真的從來沒見過耐心這麼好的小孩。”
張小松扭頭看了一眼。
小孩還這是很認真地在“發功”。
他頓時就很羞愧，本來還說晏書看孩子不靠譜，他要在旁邊看着點的。
可這兩個人，說話都很慢，很輕。
就那個氣氛，不知道爲啥，特別催眠……
他睡得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