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敢跟沈清秋說,屍體之所以運不回去,是因爲實在毀得太嚴重了,而且還有“融化”現象。
這老法醫琢磨了大半宿,外加一早上,都沒有琢磨出更多的東西來。
張大山自己取證過一次了,他的調查結果,跟張大山差不多。
眼看這日上三竿,老法醫實在是有點扛不住了。
張大山也不能把人逼死,讓攙着去旁邊休息了。
李田看着那堆“東西”,無語死了。
“老大,這咋辦,弄也弄不回去的。”
張大山正琢磨,也沒吭聲。
這時候王鐵生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看着他。
王鐵生道:“那是被鬼用唾沫噴了。”
張大山等:“……”
王鐵生說得可認真了:“我小時候,我媽跟我說的,說是這山林裏有一種鬼,專門喜歡朝人吐唾沫。要是讓這唾沫一沾上,啥活物都成泥了。”
說完就期待大夥兒露出喫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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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李田打了個大哈欠。
人羣一下就散開了。
王鐵生喫驚地道:“幹啥啊?你們別不信啊!我媽真是這麼說的……”
張大山直接踹了他一腳:“滾,別添亂。”
王鐵生嘟囔:“要不咋解釋?都成這樣了。”
張大山真是懶得理他了。
“你那麼閒,去打個電話,調個卡車過來。”
王鐵生:“好嘞。”
張大山道:“把這塊地,連屍體,一起挖回出來,儘量保持原狀,我們就這麼帶回去。”
只能帶回去再想辦法了。
不一會兒張家屯的卡車過來了,連泥帶屍體,拉了整整一卡車走。
那個老法醫死活不肯跟着回去了。
張大山也讓人客氣地送了他回去。
畢竟他的能力也就這樣,幫不上什麼忙。
結果這拉屍的隊伍,剛進入鎮上,就碰到了來鎮上蹲點的記者。
在本地,還沒有人把屍體連泥一起帶回來的案例。
而且直接用卡車去拉……
事實證明王鐵生的媽不是個例,很多人看到那個屍體第一瞬間的反應就是什麼靈異事件。
作爲兔苗鄉鄉長錯綜複雜的家庭關係的延續,“大新聞”在持續發酵。
沈清秋帶着人趕到現場,一看這個情況,乾脆讓他們拍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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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客氣地跟那些記者說:“大家辛苦了,等忙完了去老窯烤豬喫飯吧,我自掏腰包請客。”
有人大喊了一聲:“沈副鎮長敞亮!”
沈清秋也就笑了笑。
嚴以蘭皺眉道:“嫂子,要不要安排人去陪着?囑咐他們不要亂說話?”
沈清秋道:“有什麼用?來的又不是一家報社,該寫還是會寫的。”
這輿論現在就沒辦法管控。
大家都是比着出新聞。
要是自己不寫,給別人寫了,那不是倒黴嗎?
嚴以蘭生氣地道:“那還請他們喫飯!”
沈清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淡定。
這時候張大山走了過來,不過沒敢靠近她。
沈清秋道:“怎麼樣?”
張大山道:“不理想。”
沈清秋道:“既然你們把屍體拉回來了,那就把咱們那個高才生弄出來吧。腿瘸了又不是腦子瘸了。”
這時候黃小玉匆匆跑了過來:“嫂子,縣裏來人了!還有那個杜團結,他也來了!”
張大山一看,就對沈清秋道:“你行嗎?要不要陪你去?”
沈清秋撇撇嘴:“我還怕他?”
張大山皺眉想了想:“那我去一趟兔苗鄉。”
從屍體上能找突破口是不樂觀了,他乾脆儘快去調查一下老陳生前的社會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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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有點擔心:“你都一宿沒睡了。”
張大山道:“這破案子早點破了,比啥都強。沒事兒,你去應付着你自己的事兒。”
說完他就想走。
“老公!”沈清秋突然喊了他一聲。
張大山有點茫然地扭過頭。
突然她跑了過來,直接跳到了他懷裏。
張大山嚇了一跳:“幹啥啊?”
不嫌他髒了?
沈清秋沒忍住,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就用力親了他一口,然後扭頭跑掉了。
張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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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田在旁邊起鬨:“大山哥喲……”
張大山面無表情地回過頭:“怎麼的?”
李田:“……”
他本來就想起個哄的。
畢竟這夫妻倆在外頭都很板正。
鎮上,會膩膩歪歪的年輕夫妻不少。
但是他們倆是頭一次啊。
可他家頭兒竟然無動於衷……
“瞎想什麼?好好幹活!”張大山罵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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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張大山同手同腳地走了。
李田:“???”
……
沈清秋回到辦公室,接待了來自縣裏的調查團。
杜團結十分得意:“沈副鎮長,根據省部的要求,我們要調查一下您和杜鎮長的財務狀況。”
沈清秋有一瞬間的火起,也有些擔心。
因爲杜團結跟他們有仇,肯定是雞蛋裏挑骨頭的。
她是不怕查,畢竟她萬事小心。
但是老杜……他可能粗糙一點,到時候別明明沒事,硬被扣了帽子。
不過她還是很鎮定地坐了下來:“幾位同志辛苦了。我是搞經濟的,我建議從我開始查,我全面配合。”
杜團結愣了一下,然後道:“那行,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沈清秋點點頭:“有什麼好客氣的。”
其實這次打頭陣的,是縣裏紀檢委董部長,還有縣公安局的陳隊長。
他們都有些歉意地看着沈清秋。
畢竟張大山跟他們的關係很好。
但現在杜團結,一個經濟顧問的祕書,他唱主角……
多少是有些不合適,不過也攔不住他。
沈清秋讓嚴以蘭去泡茶。
杜團結果然是早有準備:“沈副鎮長,我聽說你買下了一座有歷史的老宅?”
沈清秋點點頭:“是的,這是我們家的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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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團結立刻有些嚴肅地道:“那已經不是你家的宅子了,而是具有歷史考古文化價值的老宅子!你這是利用自己的職位,在撿漏!”
董部長連忙打圓場:“沈清秋同志,你走了正常程序,付了錢的吧?”
杜團結斜眼看了過去:“所以我說她在撿漏!那樣的古宅,她給了多少錢?一百還是兩百?我告訴你,那宅子是有歷史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