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興沖沖的樣子,吉利小聲對杜紅秀道……
“她又露出這個奸商的表情了。”
杜紅秀也道:“嗯……”
沈清秋剛爬上自家的炕,聞言就回頭大吼一聲:“你倆說啥呢!”
杜紅秀笑眯眯地不說話。
都是自家姐妹好說話,付利息借錢這種事情在這個年代聽起來還是驚世駭俗的事情也說得通。
沈清秋“啪啪”一頓打算盤。
吉利和杜紅秀在旁邊嗑瓜子。
“你看她,手指多靈活……”
“就是,難怪能把小松和小魚教出來。”
吉利常年在外面走,很是喫驚:“小魚也會打了?”
“會呀,她有個小算盤,天氣暖和的時候,小手肉嘟嘟的,打起來‘噠噠噠’的,可愛死了。”
“爾登咋不會啊?”吉利好奇地道。
按說都在沈清秋跟前呆着的孩子啊。
“爾登會畫畫嘛。”
吉利道:“打算盤多好,我也想他打算盤,‘噠噠噠’的……”
沈清秋的嘴角抽了抽。
“別嘮了”,沈清秋把本子往前推了推,“我們一人借這個數,就能保住現有的股權。”
縣裏辦廠有一個特點,就是大手筆。
運輸隊的車,全是最新款的黃河重卡,要方便調度當然要全部買下來。
三十多輛就是一百五十多萬。
這都不算大頭。
素來都是買車容易養車難,爲了整合重新上路,那些重卡全部都要全部維修和保養。
還有場地費、合併費。
縣裏還沒開價,但是沈清秋不打算往低了出。
畢竟只有給了錢,才腰板子直。
滿打滿算,全部買過來,三百萬。
鎮上承擔一半,她們仨得承擔一百五。
其中吉利就得承擔九十萬,沈清秋和杜紅秀各承擔三十萬,就能保住現在的股權。
三十萬,沈清秋和杜紅秀咬咬牙能出。
但沈清秋說了,她們還得惦記縣城的大成衣廠……
這錢,得借。
吉利是一心撲在運輸隊,她可以多出。
還是那句話了,都是自家姐妹了,吉利還不比杜紅秀有家長呢,所以她缸裏幾顆米沈清秋都知道。
去年她是掙了錢,不過沈清秋計劃讓她借上五十萬。
她瞅了一眼:“好啊。”
反正今年賺錢不順利她也還得起。
沈清秋又撥了撥算盤,把利息跟她們算清楚了。
縣裏被運輸隊這事兒搞得腥風血雨的。
她們仨已經暗搓搓地準備瓜分戰利品了。
……
張大山花了五天的時間,把主謀金興國,和涉案的十幾名司機全部歸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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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給剎車動手腳的司機只有兩個。
那爲什麼抓了十幾個呢?
是因爲他們喫飽了撐着,拖那輛皇冠的時候去了十幾個人。
一羣臭老爺們兒,特別得意,打算給張家屯的婦女一個教訓。
所以他們都去看熱鬧了。
張大山也給他們來了一個雨露均沾,一起看的熱鬧,那一起來賠錢吧。
只要是一卡車過去的,拖車剮蹭他們都有份。
這一下子把縣運輸大隊的司機幹下去差不多三分之一。
葛副縣長打電話給沈清秋:“這有點過分了吧……”
沈清秋道:“又不是我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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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副縣長立刻道:“還說不是你……”
沈清秋扁扁嘴:“杜叔!”
老葛:“……”
這次不找張大山了,找老杜了?
可是老杜老實人啊……
誰知沈清秋道:“現在幹啥都說是我嘛!我做牛做馬,每次捱罵的都是我,好像就我是壞人!”
老杜趕緊接起電話。
“喂?葛副縣長,不要跟小姑娘過不去嘛。她那麼年輕,幹啥啥事兒都往她頭上推?”
葛副縣長沒好氣地道:“不是她,難道是你啊?”
老杜道:“對啊,就是我。”
葛副縣長:“……”
“有啥的,都衝我來嘛。”
葛副縣長:“行,那你說,現在運輸隊搞罷工,你咋來?”
老杜露齒一笑:“罷工啊?行,我去一趟。”
葛副縣長道:“行,我也不是指責你們,就是這事兒你們能擺平,不拘是怎麼擺平的,我只要結果。”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老杜問沈清秋:“啥意思?擺平?”
沈清秋捏了一下桌子上的筆,笑道:“就是讓運輸隊不癱瘓。”
“小嚴同志?”老杜道。
“是!”
“清秋呢?還沒上班?”
嚴以蘭兩眼放光地道:“沒呢!”
她那個表情,看得老杜一愣一愣的。
老杜道:“行啊,明兒我跟吉利先跑一趟。我總不能不給你和紅秀撐場面。”
運輸廠可是有他們老杜家的股的。
說完他就出去了。
嚴以蘭抱着資料走了進來:“嫂子,杜叔行不行啊?”
“爲啥不行?”
“那些卡車司機,老兇了。”
老杜呢,總是笑眯眯的,個頭兒又小,還怕老婆,給人一種很“敦厚”的感覺。
沈清秋“噗嗤”一聲笑了。
“敦厚?你知道咱張家屯,從大隊時代,就是本地最牛氣的大隊,你以爲靠的是你叔的敦厚?”
當年老杜年輕的時候,本地民風彪悍,遠沒有現在這麼文明。
不說各大隊之間高度自治又互相廝打,土匪都鬧了好幾撥。
當年,他是端着槍,騎着馬,敢挑土匪窩的主。
他還有一段黑歷史,沈清秋是聽花大娘說的。
據說當年有個土匪窩,屢次遊擊犯張家屯,打退了又來,打退了再來!
老杜聯合附近幾個大隊,出動人馬,直接上山搗了土匪窩,抓了匪首,也沒急着報警,而是在張家屯外升了“人旗”。
嚴以蘭被嚇到了:“啥是人旗?”
沈清秋捏着筆,眼裏冒着寒光:“先是一頓鞭子抽得人事不知,然後掛在旗柱上,迎風招搖了三天。人解下來送去派出所,已經只剩下半口氣了。”
從此土匪看見張家屯,就繞道走。
而老杜,就是從那個艱苦、瘋狂的年代過來的一個“敦厚”大叔。
自從聽沈清秋說了老杜當年的“豐功偉績”以後,嚴以蘭看老杜就總有幾分敬畏的意思。
隔天一大早老杜來上班,披着個大棉襖,戴着個大帽子,手裏還盤着倆核桃。
見人就笑。
人家跟他打招呼,他也跟人打招呼,親切得彷彿是住在自己家的二大爺。
或者說他穿得還沒有隔壁二大爺穿得好。
然而在嚴以蘭眼裏,他彷彿自帶濾鏡,渾身散發着“高人”的光彩。
“小嚴同志?”老杜道。
“是!”
“清秋呢?還沒上班?”
嚴以蘭兩眼放光地道:“沒呢!”
她那個表情,看得老杜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