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笑了笑，道：“咱們公社，目前體量就這樣了，這規矩我給你們定下了，店裏一天一頭豬，你們沒意見了吧？”
老杜立刻道：“沒意見了，你想的長遠，周到。哈哈！”
最後兩個“哈哈”是他想到每天能美滋滋地看見自家老窯子烤出那麼多豬的快樂。
沈清秋笑了笑，道：“那行。”
曾大寶反正只會做飯。
他聽到這會兒，就道：“那下午就玩了。”
豬是早就烤好的，下水也是早就滷好的，下午打着賣就行了。
對他這種做慣了辛苦活的人來說，可不就是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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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比小魚賣茶，雖然也是一家分這麼些錢，但人力成本上真的省了很多。
張小魚賣茶，實在是很辛苦，從早喊到晚，幾分幾分地掙。
哪像現在，曾大寶都說下午要玩起來了。
只不過曾大寶他們不會這麼想。
這個年代，大家的普遍觀念是，“只有力氣是不用錢的”。
老杜這個事兒不用沈清秋去跑。
跟他說一聲，他就知道了。
自己盤算着，從知青裏選了彭建國，從公社單位辭職，給自己當會計。
彭建國是嚴以蘭當初那批知青，腦子比較活絡，不然之前不能差點跟福滿多跑了。
之前沈清秋也讓他單獨跑過幾次縣城去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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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方面來說，他比嚴以蘭還強點。
之所以讓他辭職，是爲了避嫌。
別人未必有這個丟掉鐵飯碗的勇氣，但他就有。
隔天老杜就拿着自家的烤豬肉，帶上彭建國，去了縣城，敲定了兩家食堂的供貨。
從那天開始，“老窯脆皮烤豬”的生意算是穩定下來了。
張小魚每天跟着去賣肉，後來就被沈清秋給拎回來了。
眼看天氣越來越暖和，大家穿得越來越少。
這貨，她的肥肉藏不住。
……
四月末的一大早。
張小魚在家裏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我不去！我不去嘛！”
張含秀轉着圈兒哄：“小魚，咱就稱一下，稱一下哈。”
沈清秋冷眼看着她。
小妮兒食量大，而且相對來說是不太會胖的那種類型。
就這麼說吧，她一頓喫兩大碗，還帶出去偷喫的，也只長個子不長肉。
可自打她姑爺爺開始賣烤豬，她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吹氣球了。
令人不禁就開始想，她每天到底喫多少？
張小魚哭唧唧地道：“我不稱！我還是小孩，小孩不用稱！”
沈清秋心想我不能養出張家屯第一個“肥胖”的小孩！
她笑眯眯地道：“弟弟也稱。”
九個月大的小實坐在魯木匠打的學步車裏，茫然地看着她們。
張小魚委屈地道：“媽，別的爹和媽都喜歡胖胖的小孩，爲什麼你不喜歡我？”
這話嚴重了。
沈清秋撐着腰，道：“不管你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媽都喜歡你。但媽媽得知道你到底多重了。”
張小魚委屈巴巴地瞪着她。
沈清秋耐心地看着她。
張小魚把肉肉的臉別開了：“我不稱！”
張小魚：“哇——”
沈清秋憋着笑攔住張含秀：“老姑，幫我看着小實哈。”
張含秀只好又回去看孩子了。
張大山把孩子拎到幺豬的那稱了一下，五十斤。
一個五歲的小孩，她五十斤！
體重稱完了，張小魚就老實了，也不鬧了。
沈清秋跟她講：“小魚，你已經超過五歲小孩的限高重量了知道嗎？你得好好鍛鍊身體，控制飲食了。”
張小魚耷拉着個腦袋：“好喫的那麼多，我就是忍不住嘛……”
沈清秋嘆氣：“別慌，給你想辦法。”
夫妻倆二話不說就把她拎着去敲開了吉利家的門。
張大山道：“你以後出去跑運輸，帶着我家這個貨吧。”
說完把張小魚往前推了推。
吉利一頭問號：“啊？”
沈清秋解釋：“只有跟着你上路，她才找不到喫的。”
吉利低頭一看張小魚，實在沒忍住：“哈哈哈。”
張小魚擠出個笑容：“嘿，嘿嘿……”
沈清秋甚至還給她鞠了個躬：“我家孩子，就拜託你了！”
吉利：“好，好，哈哈哈，好，哈哈哈哈哈……”
沈清秋讓張小魚跟着吉利去跑運輸，爾登自然也跟去了。
兩個屁點大的小孩，要不坐卡車，要不騎騾子。
張含秀在家哭了好幾天，把曾大寶撓得像個棋盤，花也扔着不繡了。
但因爲沒人理她，她哭完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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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其實也不放心，畢竟跑運輸一直是挺危險的。
只是考慮到張家屯運輸隊一個個都非常彪，佩刀的佩刀，配槍的配槍，目前跑的是幾個縣市和鄉鎮，就也還好。
主要是實在是找不出讓孩子找不到喫的的地方了！
至於張小魚，如果說只有沈清秋覺得她這個胖法有點危險就算了，關鍵是就連張大山和曾大寶都這麼覺得……
全家只有張含秀覺得她越胖越好。
但是一家人嘛，總會有不同的想法，這也是難免的。
隨着張小松去上學，張小魚跟着吉利去跑運輸了，曾大寶去搞飯店了，家裏就比較消停了。
基本上就是張含秀在家帶着小實。
小實現在九個月，上個月斷了奶。
差不多正月那陣子，孩子五六個月的時候，沈清秋就沒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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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直是王蓮在奶他。
現在王蓮的孩子也大了，喫的也多了起來，沈清秋看差不多就把小實的奶給斷了。
張含秀現在帶着，陪他說話，給他念詩，給他唱歌啥的，小實也能咿咿呀呀的跟着哼唧兩句。
不得不說，張含秀帶嬰兒還是很細心的，而且有文化可以做啓蒙。
之前沈清秋給小實試過，覺得他的下肢力量已經超過了同月齡的嬰兒，讓人給他做了學步車。
他現在整天挎着他的學步車到處溜達。
張含秀幹活這麼墨跡的人，因爲曾大寶要忙着去搞事業了，她每天也拎着把掃把把自家院子掃得乾乾淨淨的。
生怕有一顆小石子兒磕着孩子。
這種溺愛型的家長，果然是適合帶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