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坐在炕上，給杜青青和張小魚讀了《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人的美不在於他的外貌、衣服，和髮式，而在於他本身，在於他的心。要是人沒有心靈的美，我們常常胡厭惡他漂亮的外表……”
杜青青道：“這說的是王曉蓮？”
張小魚：“啊？”
杜青青又道：“這說的就是王曉蓮。”
張小魚茫然：“可她也不好看啊。”
杜青青想了想：“也是。”
這時候張大山還在那翻箱倒櫃的，問沈清秋：“阿玉，我那兩塊鹿皮呢？”
“你做好就沒用過的那個膝套？我不知道呢，是你自己收的。”
張大山平時騎馬多，各種護具還是很多的。
沈清秋給他打了一個小箱子專門給他防護具，然後就不管他了。
他在那翻天覆地地找，偏偏王鐵生還跑來找他。
沈清秋還以爲他要出勤了呢。
結果他走到門口，直接把人罵走了。
“滾，這點事自己都處理不好，咋不回家喫奶！”
王鐵生哭喪着臉跑了。
張大山再回到屋裏，又開始翻天覆地找他那對護膝。
杜青青和張小魚都不敢吭聲了。
剛纔他好凶……
張大山終於把他那對鹿皮找出來，終於不鬧騰了。
那是一頭罕見的白鹿，可惜當時已經被羣狼撕咬而死了。
張大山打狼的時候遇見了，把那頭鹿拎了回來。
當時老杜就心疼得不行，這最上等的皮毛幾乎都拆不下整的來了。
張大山花了私房錢買了碎皮，讓王蓮縫成一對，就一直收着了。
沈清秋道：“找着了？”
張大山拎着護膝過來，拉開蓋在她身上的薄被，把她抱起來，給她繫上了。
沈清秋：“……”
她低頭一看，人傻了：“這是護腰啊？”
還以爲是他自己的一對護膝……
當時花光了他所有的零花錢，她還對他冷嘲熱諷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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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一邊給她系，她就尷尬壞了。
鬆鬆地繫上了，在暖烘烘的火牆房裏，腰上正好有點東西倚着，還挺舒服。
沈清秋沒忍住，摸了他的耳朵一下。
張大山的動作頓了頓，把最後一條繩子給她繫好了。
張小魚撅着屁股湊過去，把臉貼在她肚皮上，傻笑。
“嘿嘿，舒服。”
正好這時候張含秀在外面喊：“丸子炸好了！”
杜青青立刻歡呼一聲，拉着張小魚就衝了出去。
炸丸子是這邊新年的主要食物之一，是一年到頭家家戶戶用油最多的時候。
丸子的數量和種類越多，除了說明這家越闊綽，還說明主婦越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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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到這個時候，各家主婦就會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那般，費盡心思用最少的油，炸出最多的丸子。
明天就過年了，今天家裏的廚房已經開始忙活了。
等孩子們衝出去以後，沈清秋就忍不住摟住張大山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親。
張大山有點無奈：“你幹嘛。”
一邊就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開。
不過握住她胳膊的動作很輕，最終也沒有把她拉開。
曾大寶已經提醒過他老婆懷孕的時候不能碰了……
何況她現在這個情況。
沈清秋支起身子趴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告訴你一個祕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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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較喜歡你不能動的時候。”
張大山：“……”
沈清秋竊笑地趴在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一點一點地加速。
但是卻不能動她。
這種折磨讓他的身體越來越燙。
但沈清秋卻覺得很舒服，還拿臉在他身上蹭了蹭，睡着了。
……
過年的頭一天，老杜就樂極生悲了。
他喝得醉醺醺地從公社那邊騎騾子回來，結果路上摔下了馬。
得虧他出門的時候就喝大了，公社有個出納員吳建軍貼心地跟了出來。
在半道上把他撿了回來。
不然他不被狼叼走，也會被凍死在外面。
花大娘帶隊巡邏忙，回來還要準備明天的年飯，結果一看到老杜這個德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可怕的是他又沒有完全醉死……
回來的路上被吳建軍給搖醒了，坐馬車回來又吹了一路的風，現在真的清醒得不得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會被老婆打死，所以回到家就躺在炕上先裝死，然後就開始假模假樣地呼嚕呼嚕。
直到花大娘拎着把菜刀就進來了……
老杜“嗷”地一聲蹦了起來，嚇得躲在了吳建軍身後。
吳建軍看見那把大菜刀也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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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嚇得直道：“別，別，嬸，不至於！大過年的，不至於！”
花大娘要瘋了：“吳同志，你讓開，我只是要跟他好好談談！”
吳建軍指着她手裏那把刀，哆哆嗦嗦地道：“那，那您把刀放下……”
花大娘直接把刀直接拋了出去，深深地剁在了旁邊的桌子裏。
吳建軍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他吞了吞唾沫，然後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夫妻倆好好聊……”
說着他就想出去了。
老杜死活抱着他的腰不肯讓他走：“別別別，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坐下來聊聊啊。”
吳建軍尷尬地道：“不用不用，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
老杜依然用力抱着他：“天都黑了你還跑回去幹什麼，路上也不安全啊！老太婆，你趕緊去打一碗肉湯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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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裝無事發生那樣一直在那吼老婆去招呼客人。
吳建軍：“……”
花大娘氣得直接走了出去。
老杜這才鬆了口氣，放開了吳建軍：“見，見笑了啊。”
吳建軍覺得有點尷尬，就找了個話題：“嬸……是去給我端湯了嗎？”
老杜有氣無力地道：“年輕人真傻。”
……
花大娘怒氣衝衝地去了沈清秋家。
沈清秋知道她最近連軸轉忙得人有點崩潰了，情緒恐怕也上來了。
她趕緊讓張大山端了一碗熱茶了，帶着孩子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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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娘喝了茶，這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最近花大娘對老杜怨氣很大。
這也實在怪不得她，老杜最近是有點荒唐。
此時花大娘氣得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喝酒喝酒喝酒，天天喝酒，每天都醉醺醺的。在家喝，去縣裏喝，去公社也喝。你要是說他，他就說是去應酬。”
沈清秋也常做婦女工作，也知道她心裏有火的時候就得順着她說話。
於是她批評老杜：“多少是有點假公濟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