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當這一點有爭議”，馬勝男又拿起那個被裝在袋裏的手繩，“這個真的是你扯下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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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就在出事的時候！”王曉蓮一口咬定了。
“這是李田同志的未婚妻送給他的平安繩，確實是今年八月份左右遺失的。”
聞言，王曉蓮就哼了一聲。
“不過，張副所長已經讓人鑑定過了，這是被槍打爛的。”
王曉蓮：“……”
“上面還有被槍子兒灼燒的痕跡呢，這麼明顯。”馬勝男都笑了，“根據出勤記錄，八月份的時候張家屯大隊派出所抓了一夥持槍的柺子。”
王曉蓮：“……”
“發生地點是……兔苗公社附近”，馬勝男一邊翻記錄一邊說道，“李田同志爲了解救被拐兒童，衝過去擋子彈的時候，正好打中了他的手繩。”
她取出照片，放在王曉蓮面前：“這是張副所長昨天取的樣，李田同志的右手上還有被彈片擦傷的痕跡。”
王曉蓮看着這照片，哆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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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勝男的臉色一沉：“你竟然還想栽贓這樣一位，爲保護人民捨生忘死，而且結婚在即的好同志！王曉蓮，你還不快快從實招供！”
王曉蓮陰沉着臉擡起頭，看着她。
馬勝男盯着她：“我再問你一次，孩子的父親是誰！以及，是誰指使你栽贓陷害李田同志的，目的又是什麼！”
相比起頑固的王曉蓮，李愛國就痛快多了。
他是廖所長和張大山親自審的。
證據“咔咔”往他面前一擺，他就招了。
很明顯，因爲他是替領導辦事，而且給的好處也不算多。
只有趕緊坦白才能爭取寬大處理。
孩子不是李田的，甚至也不是他的。
而是兔苗公社大隊長賴陽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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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這個答案，廖所長大喫一驚！
他震驚地扭頭看向張大山，結果張大山面色如常。
廖所長：“……”
未免顯得自己不穩重，老廖只能“穩重”地又坐了回去。
張大山一邊用筆輕輕敲着桌子，好整以暇地道：“這事兒，你要是拿不出鐵證來，可不能亂說。”
李愛國是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如果這次賴陽光不死透，死的就是他了。
他立刻拿出了鐵證：“我當然有證據的，不敢亂說。賴陽光私佔了公社的一個房基，他和王曉蓮等婦女就是在那邊見面的。”
廖所長：“……”
張大山好奇地問：“什麼叫，王曉蓮等？”
“賴陽光長期接受性賄賂，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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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問：“那在這件事裏，你扮演什麼角色？”
“我幫他擦屁股”，李愛國道，“不過我事先是不知情的。”
他在公社大隊也幹了很多年了。
在他的描述中，最初是因爲他有個同事，本來也是話務員，但是經常和賴陽光同進同出。
因爲大隊長的信任，這個人很快就升了保管員。
他看着眼饞，也積極在領導面前露臉。
終於讓賴陽光看上眼了，沒想到要得到他的信任，竟然是要幫他做這種事……
李愛國道：“我早就想舉報他了，真的，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張大山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李愛國道：“所有證據我都留着啊。如果不是爲了能舉報他，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如果被他發現了，我就倒黴了。”
張大山和廖所長對視了一眼。
廖所長立刻就想叫他把證據拿來。
結果張大山又問：“王曉蓮婦女，一口咬定肚子裏的孩子是李田的，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李愛國痛快地道：“知道。”
廖所長喫驚地看着他，他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李愛國道：“自從公社派出所建在了張家屯大隊，賴陽光就恨得要死……”
公社那邊曾經提出過由他們直接管轄，也就是讓大隊派出所去向他們彙報工作。
他們認爲自己這個要求提得合情合理，畢竟這個派出所掛着公社的名頭啊。
結果張家屯那邊以路遠和“沒必要增加工作量”爲理由拒絕了。
從那以後賴陽光就不止一次計劃着怎麼整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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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蓮婦女懷孕了以後，因爲吃了三次流產藥都沒流下去，他們就產生了把這個孩子留下來的想法。”
然後王曉蓮主動爭取立功，想出了這麼一個一箭雙鵰的“好辦法”。
她做了全套的準備，打算把這事兒賴給李田。
最後她會嫁給李田，跟他過日子。
賴陽光也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對大隊派出所發難……
正如廖所長說的，如果這事兒真出在派出所，張大山作爲領導他也是要喫掛落的。
這樣一來，有人幫他養兒子養情人，還可以順便搞掉他的心腹大患……
喜得賴陽光當場送了她一個金鐲子，還承諾等這事兒過去了就把她調到公社去做出納。
“你看見那金鐲子了嗎？”張大山問。
“是我去拿的。”
張大山道：“形容一下特徵。”
“就是個空心金鐲子，半兩重，沒什麼裝飾。”
張大山道：“行。”
要準備去王曉蓮家搜查了。
……
他倆從審訊室走出來。
這大冷的天，廖所長竟然出了滿頭的汗。
“你到底是怎麼……”
快速收集到這麼多證據的……
張大山道：“不完全是我。王曉蓮那些東西是我媳婦讓人拿來的。”
廖所長喃喃道：“那你的反應也很快啊，竟然馬上就帶隊去醫院調查了……”
而且拿到沈清秋給的證據之後，馬上做了後續取證。
最神來之筆的是，他竟然馬上就鎖定並且抓到了李愛國。
張大山就有點納悶：“不是您教我的，辦案的時機稍縱即逝，千萬要把握住？”
廖所長就不吭聲了。
半晌，他道：“茲事體大，這個案子正式移交到縣裏，我要去寫報告申請對賴陽光和公社其他領導進行立案調查……”
張大山提醒他：“從王曉蓮的案子開始，一直在縣裏，不用移交。”
廖所長：“……”
張大山得意地道：“老子要回去睡覺了，您年紀也不小了，可悠着點熬大夜。”
說着，他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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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看到沈清秋找過來，他開心地就要跑過去。
廖所長忍無可忍，衝過去踹了他一腳直接把他踹到了雪地裏。
踹完之後他又有點後悔，生怕嚇到張大山的“家屬”。
結果那小媳婦遠遠地看見了，不但不害怕，還指着她男人哈哈大笑。
張大山爬起來，抖了抖一頭的雪，直接衝過去把來不及逃跑的小媳婦拎起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