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張含秀身子不好,他就鼓動着張含秀,說是“人有旦夕禍福”,讓她趁早把事情交代清楚。
他順勢跟着張含秀一起來到張家屯,以爲可以偷聽到張含秀交代的細節。
沒想到張大山一口拒絕了,不想要不稀罕你們快滾。
搞得他什麼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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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大半夜見張大山帶媳婦出去,天明纔回,他心裏就有了猜測。
趁着張大山和沈清秋進屋的時候,他去追了一下馬蹄印,發現是朝着大隊外去的,去了老遠。
所以他連忙用打聽來的關於沈清秋新婚三天逃回孃家的事情,拖住了張含秀在張家屯。
然後他再趁着張含秀爲侄子的婚事操心的時候,偷偷溜回水尾。
彼時因爲曾寶珠天天賴在孃家,每天睡到中午才起牀,災期還天天躺在炕上喫喫喝喝,惹了老父親的眼。
曾大寶是不管她了,甚至連話都不跟她說一句。
所以李安國就趁着這個空檔,甚至都沒讓曾大寶發現,把曾寶珠帶了出來。
他跟曾寶珠商量,說是東西可能已經被張大山夫妻挖走了,問她東西藏在哪兒知道不。
路上聽曾寶珠說起了那個“鬼屋”的事情。
不過曾寶珠猶猶豫豫的,說是那屋子鬧鬼,不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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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原定計劃是到張家屯去鬧。
曾寶珠都想好了,到時候就把自己懷孕的事情說出來,不給她東西她就捶肚子。
但半路上,曾寶珠進樹林去方便的時候,李安國就和她走散了。
他到處找了一圈,找不到人,不知道怎麼跟岳母交代就不敢回去。
索性就自己去挖寶了,結果被埋伏的警察同志抓了個正着。
……
張大山立刻道:“他撒謊。”
廖所長揚了揚眉:“怎麼?”
張大山道:“哪裏有這麼湊巧的事,半路走散了,人就死了?”
“我們也認爲他撒謊,但辦案講究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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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就瞪着那份筆錄。
人的眼神如果有實質,那紙都要給他燒出洞來。
廖所長問:“你家的東西,是被你挖走了嗎?”
張大山不客氣地直接反問:“這犯法嗎?”
廖所長嘀咕了一聲。
心想如果是幾年前,是犯法的。
但現在是不犯法了。
只是他沒想到,張大山竟然是清朝武狀元的後代。
而且吧,他媳婦結婚三天就跑了……
不過因爲跟案子無關,所以他也只能八卦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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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張大山不願意說,他也不能說什麼。
再說了,張大山恰恰是往上數三代都是“根正苗紅”了,完全符合要求。
廖所長慢慢地道:“你老姑夫是抗戰老兵,我們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所以打算給他申請津貼。因爲他的身份,上頭也很重視這個案子……”
這件事也很神奇,他之前也沒想到曾大寶竟然是抗戰老兵。
而且軍區有個領導一直在找的舊友,似乎就是他。
不過這事兒還得等上報了以後才能確定,所以他現在也沒告訴張大山……
張大山放下筆錄,突然道:“就是這個,他在這裏說了謊。”
廖所長一愣:“哪個?”
“他說是曾寶珠去方便,所以他和曾寶珠走散了。”
“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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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道:“他指認的路段是毛頭崗大隊附近,那天很湊巧,於大隊長來過我們大隊。”
因爲和張家屯關係好,又出借了神醫,張家屯對毛頭崗非常大方,儼然已經是兄弟大隊了。
於永長那天來的時候就說了,因爲突然又下了兩天暴雨,一刻不停歇的那種,所以他們要提前備藥了。
“哪個孕婦會在下大雨的時候獨自到林子裏去方便?”張大山道。
廖所長一愣:“你說的對啊,這就是個大漏洞啊。”
有了這個漏洞,他絕對可以把李安國審出來。
他立刻站了起來,笑眯眯地道:“你算是上路了,不錯,真不錯!”
廖所長一臉喜氣洋洋的表情,在聽到停屍房那邊傳來的哭聲的時候僵了一下。
他有點尷尬,想說兩句話打圓場。
然而愣是憋不出來……
張大山道:“我去看看我媳婦。”
廖所長立刻順坡下驢:“我去繼續審那個孫子。”
說完兩人就一聲不吭地背對背地走開了。
……
張大山匆匆去到停屍房那邊。
沈清秋正有點不知所措呢,見他來了終於鬆了口氣。
張大山進去安撫了一下老姑和老姑父,又說了李安國已經落網的事情。
張含秀和曾大寶這才穩定住情緒,去做了個筆錄。
按照來之前計劃好的,沈清秋就近買了一副棺材,把曾寶珠安置好了。
回去的時候用車拉着棺材,二老守着。
沈清秋就跟張大山一起騎騾子了。
曾寶珠的喪事就在水尾大隊辦的。
沈清秋作爲侄媳婦,少不得要去幫忙的。
她跟大隊上請了三天假,說是去幫忙操持喪事。
花大娘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但難免有點焦慮和頭大。
“這幾天都開集呢,而且工分點那邊也老出狀況。”
杜紅秀無奈地道:“媽,別讓她擔心,咱們難道連這三天都混不過去?”
花大娘嘟囔:“幹嘛不讓大山去?他纔是正經的侄子。”
沈清秋道:“我倆也商量過,肯定得有一個人去三天,一個人去一天。但我的工作是可以取代的嘛,他的不行啊。”
廖所長已經興奮地批建派出所了……
他真的特別興奮,甚至所有人的名單都讓張大山擬定了。
張大山要了李田、王鐵生、鍾大苗和宋大寶。
另外還有兩個是縣裏面指派的。
這兩天他們忙着收拾地方等待掛牌,還有反覆跑縣城去做報告等一系列工作。
多少有點不近人情。
但也沒人敢去提醒興頭上的廖所長。
花大娘還是抱怨:“再咋說也不能讓你一個當侄媳婦的去忙這個事啊。你結婚的時候她們都沒有來,她們家的人也都不認識,到時候過去給你臉色看……”
杜紅秀覺得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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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不相信小魚孃的能力啊?啥場子她鎮不住的?”
花大娘左思右想:“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多少給你撐腰。”
杜紅秀:“……”
沈清秋笑道:“您就放心吧,誰敢欺負我啊,我背後可是整個張家屯!”
花大娘連忙道:“對!別讓人欺負你!”
話是這麼說了……
但沈清秋出發的時候,花大娘還是不放心。
因爲她要忙大集工作走不開,所以就硬是讓陳大娘和馬大娘跟去了。
另外還找了個叫劉小錘的小夥子駕車,送她們過去。
沈清秋一臉懵逼地先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