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她就一直纏着她爹。
“爹。”
“嗯。”
她爹想着她媽，所以應得心不在焉。
“我不想要別的爹，我只想要你當我爹。”
張大山：“嗯。”
張小魚掰着小指頭，道：“別的爹都沒你好看。”
這回張大山不能不關注她了。
他低下頭，道：“小魚，你沒有別的爹，你只有一個爹。”
“哦。但如果我有，你也是最好看的爹。”
“我說了你沒有別的爹……”
沈清秋聽着他們父女倆在那說胡話，自己終於有時間清點一下昨晚挖出來的東西了……
首先是一整套的元朝大青花瓷器，包括少見的酒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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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大青花本來就貴，而且這應該是傳家之寶，比墓裏出土的要更珍貴。
現在也不方便拿出來洗泥和看看完整程度，只能知道全部基本完整，就是不知道上面有沒有裂紋。
沈清秋心癢癢得很。
然後就是大量的銅錢和銀圓。
這些倒是已經不能作爲貨幣流通了，但有收藏價值。
其中最值錢的不是年代久遠的銅錢，反而是銀圓。
比較讓人驚喜的是，張家太爺爺富貴的時候還是清朝，所以有數量可觀的光緒元寶。
而不是不值錢的袁大頭。
除此之外引人注意的還有幾盒首飾，應該是當年張家女主人的東西。
一樣不好檢查成色，依稀看到有部分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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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歡喜了一陣，突然有點空虛……
現在這種交通不便的年代，這些東西的買家很不好找。
他們還沒缺錢到這份上，不如再等幾年。
她把頭從隔櫃伸出去：“張大山，這些東西目前都換不了錢。不過以後肯定值大價錢，我們先藏起來吧。”
張小魚：“吚吚嗚嗚……”
沈清秋：“？？？”
張大山有點惱火的聲音傳來：“別出聲，好不容易快哄睡了！”
沈清秋嗤笑了一聲：“哪那麼容易。”
還想把孩子哄睡了幹壞事呢他。
張小魚果然醒了，又開始說胡話：“爹，你是最好看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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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看也是你爹！”
李安國突然就失蹤了。
老杜頭天就派人出去找過，結果發現人根本就不在張家屯。
張含秀的處境就很尷尬，她只能在張家屯賴了下來。
主要原因是張大山和沈清秋都不搭理她，而她又不願意讓老杜派人送她回去。
老杜已經讓人去過水尾了，說李安國和曾寶珠夫妻倆都不見了。
水尾大隊方面也派人在找。
……
沈清秋以超快的工作效率教會了王蓮和陳大娘做她準備的菜單食譜。
“也是沒想到會突然出這麼多事，倒連累你們倆今天一天都耗在我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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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沈清秋對在自家廚房忙活的王蓮和陳大娘道。
王蓮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你很會教，我們學的也快。”
沈清秋教東西確實是有方法的。
“都是圍着竈臺忙活的，這點東西哪裏難得住你們啊。”沈清秋隨口道。
陳大娘問她：“這兩天你老姑上門了嗎？”
“沒呢。”
之前沈清秋那個態度確實有點嚇到張含秀了，她壓根不敢上門。
陳大娘不知道就裏，只是道：“你就晾着她吧，她呆不住了就自己回去了。”
本來這話是不能亂說的。
但張小魚是小孩啊，她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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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沒有去說張含秀說她不是張大山親生的。
她只是跑出去大聲宣佈了一圈“我爹果然還是我爹”的好消息……
這就導致陳大娘等人成功看張含秀不順眼了。
他出現在大門外，喊了一聲：“沈清秋！”
沈清秋嚇了一跳，趕緊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了，跑了出去。
陳大娘覺得好笑：“少見這麼連名帶姓叫媳婦的……”
一般是叫“孩子娘”之類的。
如果還沒有孩子，也不會這麼連名帶姓地叫。
說不親熱，好像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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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那個口氣，好像又和叫別人不一樣。
沈清秋跑到院子裏，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你咋就回來了？”
“崗子嶺的事差不多了，明天不用去了。”他道。
張大山道：“難得今天回來早，你把你養的那個小沒良心的叫出來，我好好教教她……”
這兩天還是一直在跟小魚賭氣！
他不喜歡小魚說他是什麼“最好看的爹”之類的。
沈清秋道：“你先別忙，我得跟你說個事兒。李安國和曾寶珠好像都走丟了。”
張大山愣了愣：“什麼？”
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所以沒聽到消息。
畢竟，張家屯這邊是派人去了水尾，確認了他們也不在家，才能斷定爲是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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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尾大隊的大隊長也說派人去找了，不過態度挺敷衍的。”
張大山只是道：“敷衍也正常。”
畢竟曾寶珠在水尾村也是有名的作。
而且現在是災期，各大隊的工作都挺忙的，誰會在意兩個成年人出大隊了？
沈清秋道：“你老姑在杜家待着了，好像是想指望我們去找。”
張大山整理馬鞍的動作一頓。
“想待着就待着吧。”
沈清秋跟着他，警告他：“我可是已經做過壞人了。”
張大山把馬鞍取了下來，然後捏了一下她的臉。
“知道，你就這點特別討人喜歡。”
他就喜歡她心狠拎得清。
沈清秋剛笑了一下，突然覺得不對勁：“什麼叫做‘就這點’？”
張大山：“……”
作爲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他可能琢磨不明白這話錯在哪兒了。
但他認得他媳婦的表情。
這是今晚可能會不跟他睡的表情。
於是他琢磨了一下：“最討人喜歡？”
沈清秋盯着他，三秒，然後道：“行，算你過關了。”
然後拿過他手裏的馬鞍走了。
張大山其實壓根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過關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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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杜派人出去找了一天，也沒找到李安國和曾寶珠夫妻。
眼看明天縣裏的人就要過來了，張含秀又天天在家哭哭啼啼的。
老杜就來和張大山商量：“我們得先把她挪到別的地方去……”
張大山道：“你挪唄。”
老杜擦了擦汗，道：“那我就把她挪到王蓮家去了啊。不過你真的打算她走之前一句話都不跟她說嗎？”
張大山：“嗯，怎麼的？”
老杜笑道：“沒啥，幹得好。她現在這滿嘴瘋話，你一定要堅決跟她劃清界限。”
張大山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取笑他：“那你可得把你祖上的身份藏好了，被她發現了可不得了。”
老杜家祖上竟然是張家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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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張家緊急疏散下人和散家財的時候，就分了杜家不少錢，讓杜家暗中看顧他們家。
這也是爲什麼他們兩家一直是鄰居。
不過這都是老黃曆了，新時代之後就沒人提這一茬了。
老杜看顧張大山，純粹就是誤打誤撞。
之前家族大起底的時候老杜才知道的。
這事兒要是讓張含秀知道還得了……
老杜瞪了他一眼：“你再這樣我要帶你去接受思想教育了啊。”
張大山一句話給他懟了回去：“那我先去舉報你搞風水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