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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昨晚她太興奮了。
張含秀是個寵孩子的,總是無條件地依着孩子。
張小魚要求她講故事,她就一直講一直講。
她倆都不知道幾點才睡着。
張小魚自己在炕上坐了一會兒,然後就感覺到空間裏多了很多東西……
而且都是好髒的東西!
她剛想伸手抓一個出來玩,張含秀就推門進來了。
小魚手裏還抓着個杯子,嚇得立刻趴了回去,護着那杯子。
她不知道那是昂貴的元朝青花酒樽,就知道不能給人看見。
不過畢竟是小孩嘛,做事不那麼精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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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張含秀和李安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撅在那,小屁股撅得老高……
“小魚?”張含秀柔聲呼喚。
張小魚沒動靜。
“這孩子,怎麼睡成這樣?”
張含秀笑了一下,上前把她放平了。
張小魚全程沒動,蜷着就睡了。
“媽,您先歇歇”,李安國扶着張含秀坐下了,“走那麼急,腳受不了的。”
張含秀依言坐在了炕上,一邊揉膝蓋,一邊嘆氣。
“安國,要不咱先回去吧。”
主要是張大山現在油鹽不進的,儼然還在生當年那件事的氣。
其實她也後悔了。
當時看見張大山動手打了寶珠的時候,她還不知道狗出事了。
所以衝口而出罵了那些難聽的話……
還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口氣也該過去了。
沒想到他新娶了媳婦,都沒跟媳婦說起自己這個老姑。
說真的,張含秀挺傷心的。
李安國道:“媽,趕過來一趟不容易,總得把事兒辦了。”
聞言,張含秀面上果然又露出了猶豫之色。
“而且,他可是老張家唯一的男丁了,這娶新媳婦都沒跟您說……”
“小魚娘看起來不錯”,張含秀猶豫了一下,道,“而且寶珠懷着身子呢,我心裏也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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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國也不好說自己不惦記媳婦。
但他總懷疑張大山已經把東西拿走了……
他只能咬了咬牙,道:“就幾天的功夫,您再瞧瞧啊。”
張含秀愣了愣:“你爲啥這麼說啊?”
李安國俯下身,在張含秀耳邊把他打聽到的事情說了。
說的無非就是沈清秋之前回崗子嶺的事情,還有孩子也是莫名其妙帶回來的。
“……結婚三天就跑了,這娃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張含秀:“!!!”
李安國小聲道:“媽,張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啊。出了這種事,您怎麼跟爺爺交代?”
張含秀嚇得又哭了起來:“是,是啊,以後我閤眼了,咋去見祖宗啊……”
裝睡的張小魚頓時就氣壞了!
同時又傷心壞了!
難道她不是爹的孩子嗎?
因爲知青突然跑路,沈清秋今天被耗在工分點一天。
主要是她還發現之前那個小劉記錄的工分似乎有點問題,所以又花時間覈查了一下。
中午回家給小魚做飯,也是匆匆忙忙的,只來得及交代一下空間裏多出來的東西千萬別拿出來。
以至於今天提前從崗子嶺回來的張大山,回家就看到他寶貝女兒獨自坐在家門口。
身邊還圍着一羣男孩子……
“小魚,你爲什麼不高興啊?”
“小魚小魚,你跟我們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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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張大山回來了,那羣男孩嚇得瞬間作鳥獸散。
只留下一隻大公雞蹲在她旁邊。
“小魚?”
張大山下了騾子,有點納悶地看着她。
小女孩用肉肉的小手撐着下顎,大眼睛水盈盈的,噘着嘴看了他一眼。
一聲不吭。
張大山更納悶了,走過去單手把她抱了起來:“咋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張小魚把小腦袋依在他懷裏,顯然有點難過。
“是不是挨你媽罵了?”張大山一邊進門一邊道。
張小魚小聲道:“爹,我是你女兒不?”
“……你這又是哪跟哪啊?”
張小魚難過地道:“我以前爲啥住在崗子嶺啊?”
……這個問題還挺不好回答的。
張大山總不好說因爲你媽腦子有疤吧?
他把騾子放進了馬廄,道:“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
張小魚小聲道:“沒有跟我說,小姑父跟姑奶奶說的。”
張大山頓時就火起。
李安國看來是不想活了!
張小魚摟住他的脖子,道:“爹,你別去找他打架,不然他們就知道我在裝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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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關係?”
“那我就不是乖寶寶了嘛”,張小魚含淚道,“媽說不讓我騙人。”
張大山於是意識到,比起去找張含秀和李安國算賬,更重要的是先把女兒哄好。
他只好按捺住心頭的火氣,抱着小孩先回了屋。
“小魚,你是爹的娃娃”,他抓着娃娃的小拳頭親了親,“爹跟你保證。”
張小魚眼淚汪汪地看着他:“你拿啥保證啊?”
張大山就給她講道理:“你的出生日期對得上……”
結果張小魚又茫然地道:“對得上什麼?”
“就是你爹和你媽成親的日子……”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張小魚又要哭了:“可是我生的比你們結婚晚。不然,爲什麼你們在這邊結婚,我在那邊生出來?”
張大山腦門上的青筋要蹦出來了:“不是,生娃娃和結婚不是同一天,也可以不在一個地方。”
張小魚哭道:“那你說日期對的上?”
張大山:“……”
張小魚繼續哭:“爹你騙我的吧?”
張大山的問題就是太過較真了。
此時他就算是隨便編一段,講個什麼離譜的故事都行。
可他偏偏就是試圖給女兒講道理。
但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又不好講清楚。
最後他也沒把張小魚說服。
張小魚哭着道:“我知道了,我不能叫你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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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差點就暴走了:“那你打算叫我啥?”
張小魚認真地想了想:“叔?”
張大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慢慢把那口堵在胸口的氣,嚥了回去。
這輩子第一次有這種憋屈的感覺。
……
沈清秋下班回家,就看到在家男人和孩子一起坐在自家大門口。
倆一起託着腮。
大的氣鼓鼓。
小的淚汪汪。
看見她,張大山忍不住吼她:“怎麼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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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你這是哪來的邪火?”
張小魚哭着跑過來抱着她的腿:“媽,你別生他的氣,他剛知道他不是我爹。”
沈清秋:“???”
張大山火大地道:“我都跟你說了,我就是你爹,你咋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