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把兔苗公社那三個送回去,他尋思就順路去把硬幣換了。
沈清秋先送他出門,有點不放心地道:“小魚如果鬧怎麼辦?”
小孩又不懂啊,錢的面額有大有小。
萬一她說她那“一堆錢”,就變成了十張大團結,那要怎麼跟她解釋呢。
張大山掂量了一下手裏的分量,裏頭的動靜“嘩啦啦”的。
他一臉無奈:“不然你多打幾個櫃子給她存着?”
沈清秋:“……算了,你去換吧。”
張大山笑了一下,趁沒人親了她一口,就拎着東西走了。
……
今天外面大隊的流動攤位還沒進來,相對的集市上平靜了些。
主要是張家屯的人的庫存貨品也不多了。
只不過人氣一直旺而不散,大家就是要看熱鬧聊天也要到張家屯來。
這是一種很好的現象。
買賣不多,糾紛也少,沈清秋就戴着紅袖章在集市上溜達,聽人家說話。
金錢是最好的老師,大家已經無師自通地開始討論着要去哪裏進貨了。
沈清秋心想是時候了,回頭就讓張大山去跟老杜提,讓從那縣縣城把紡織廠遷過來……
最多三年就有機會改私有或股份制,到時候她就把紡織廠買下來!
而眼前這個小集市經過三年的發酵,必定能成大氣候!
到時候她不用像上輩子那樣東奔西走就能實現致富夢……
果然有人撐着一把就是省心省時省力很多啊!
沈清秋想得正美滋滋地流口水……
“……玉秀?”
一個陌生的男音響起。
“嘎”的一聲,沈清秋腦海裏自己躺平數錢的美好畫面戛然而止。
她納悶地回過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穿着藍色襯衫,頭上戴着一頂紅星帽,長得還行但和張大山差了十萬八千里的男人正站在那,有些激動地看着她。
沈清秋:“……”
她神色有些複雜地看着這人身後剛走開的人,不就是李農紅和李根正兄弟倆?
“玉秀,真是你啊?我都沒敢認”,年輕男人走了過來,滿臉的喜意,“我都沒敢認,你看你都戴上紅袖章了。對了,小魚呢?”
沈清秋後退了一步,道:“你是王建義?”
當初原主從張家屯逃回去之後的議親對象……
一個四年前就花五百鉅款娶二婚老婆,後來又放棄的男人。
理由是,他媽不讓。
沈清秋嘆氣,心想日子真的過得太幸福了果然要出事了。
而此時,王建義已經激動地走了過來。
“玉秀,你還好吧?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和小魚。不是我不來看你們,是我媽不讓……”
聽着這暗示性滿滿的話,沈清秋暗自點頭。
嗯,傻逼媽寶男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不過看來是生了奸計了。
她一邊聽,一邊活動了一下胳膊,掄了個圓。
王建義看着她的動作:“玉秀?”
下一秒,沈清秋掄圓了胳膊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大巴掌。
“我去你的!”
“你怎麼打人呢?!”
不遠處觀望的李農紅立刻跑了過來。
沈清秋一笑:果然是一夥的。
王建義也被她打懵了。
“玉秀!你幹嘛?!”
此地是最熱鬧的大集,很快,圍觀羣衆就裏三層外三層地包了過來。
“嫂子,怎麼了?!”
沈清秋指了一下王建義:“他想佔我便宜,被我掄了一巴掌。”
李田頓時勃然大怒:“好大的狗膽!”
王建義喫驚地道:“不是,我沒有,我就是想跟她說幾句話……”
“看人家小媳婦漂亮就想找說話,說着說着話就該上手了吧?呸!虧你長得人模狗樣的!”人羣裏有個大媽罵道。
王建義頓時急了:“你們看我這模樣,用的着佔她的便宜嗎?!”
一直以來他自己覺得他自己長得挺好的,他媽也總是這麼說。
但其實在外人看來,以他和沈清秋的長相,把他倆放在一起,說他會“垂涎”沈清秋的美色還真不爲過。
“撒泡尿照照,你也配!”
甚至有個大娘過來扶了沈清秋,道:“小媳婦,別怕,我們這麼多人看着呢。”
王鐵生和李農紅還有什麼等的,馬上要去把這個小流氓拿下了。
敢動大哥的女人!死不死啊他!
王建義嚇得嗷嗷叫,直往李農紅和李根正身後躲。
他都要哭了:“我都說了我不來,你們非要我來!”
沈清秋立刻道:“讓你來幹什麼的?”
李農紅眼神有些狠戾:“你就非要把事情鬧大是吧?!”
沈清秋都笑了:“我都不知道是什麼事,你說說看,我看看大不大。”
李農紅一怒就要說了,但李根正拼命拉住了他。
沈清秋見狀冷笑了一聲。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羣窮瘋了的人在想什麼。
崗子嶺恐怕是爲攤位來的,還找了王建義來,想另闢蹊徑威脅現在手裏有權的沈清秋。
用的理由大概是散播“小魚是王建義的女兒”一類的謠言。
但,沈清秋篤定他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這是他們威脅她的把柄,如果說出來,除了噁心到沈清秋,還能爲他們訛到什麼實際的好處?
她暫時還沒想到對策,但是她非常清楚,最開始就要把強勢的態度展示出來!
讓他們知道,她不是好拿捏的!
果然,面對這樣的沈清秋,李農紅也好、李根正也好,不敢說了。
王鐵生和李田直接上手就把王建義擰走了。
期間那媽寶男哭得一臉鼻涕眼淚,鬼哭狼嚎,但同盟無情地拋棄了他。
李農紅看着沈清秋,咬牙切齒地道:“你等着瞧!”
沈清秋冷笑了一聲,沒理他。
這時候花大娘和杜紅秀都趕過來了,沈清秋跟她們解釋了一下只是有人想耍流氓。
花大娘他們都很生氣,當即決定要把王建義扭送到派出所。
李農紅和李根正很機警地趁亂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
中午的時候,集上人流開始稀少。
沈清秋趕回去給孩子做飯。
果不其然,被人跟了。
她料想崗子嶺是不會收手的。
雖然她十分清楚原主和那王建義之間什麼都沒有,但棘手的是怕謠言四起,給小魚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事發突然,眼下也來不及去找人商量。
沈清秋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把崗子嶺的牲口往杜家的方向引,讓杜家人聽見她被威脅的現場。
這樣,大隊長出面,直接表明態度,大輿論從最開始就被扭到了對她有利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