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殷勤地給張小松做了很多好喫的。
燒了粳米飯，蒸了臘肉、煎了雞蛋餅。
都弄得油汪汪的。
張小松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飯菜比沈清秋做得可差遠了。
而且他最近早就習慣了葷素搭配。
但親媽在這兒，他又不好說什麼，只能繃着臉喫啊喫。
喫着喫着，不知道爲啥委屈地想哭，心想沈清秋爲啥就不回來了。
……
傍晚的時候，杜紅秀讓去八里屯打聽的人回來了。
馬家人直接說了，就當沒養過這個女兒，也沒臉上張家屯了。
把個花大娘氣得破口大罵：“沒臉見人，那把人扔在我們這兒算怎麼回事啊？！又不是我們屯子的人！”
人家也是說了，讓她直接把人趕走啦……
但現在搞得張家屯有點被道德綁架，架起來那種感覺。
誰讓老杜夫妻倆沒有八里屯馬家那麼厚臉皮！
花大娘氣得拼命撓老杜：“你說！你說！這事兒怎麼辦！怎麼辦？！”
老杜被撓得差點昇天，但是大肉臉力圖保持嚴肅冷靜。
“老子，親自上一趟八里屯，我找他們大隊長去！”
花大娘惱火道：“你去！馬上就去！”
老杜沉默了一會兒，道：“天快黑了啊……”
花大娘衝他吼：“你到底要不要支持我的工作？！現在就去！”
下地幹了一天活的老杜只好默默爬了起來，拉了頭騾子出門，去支持媳婦的婦女工作。
……
屯子裏鬧得雞飛狗跳，大家都看熱鬧。
沈清秋逐漸煩躁，主要是看出小松那孩子特別委屈。
傍晚忙完了她就屁顛屁顛地回家去，一路上還在想着怎麼哄哄那孩子。
此時她肩上還纏着一大圈麻繩，打算回家哄小松做個攀爬網給他自己玩。
結果溜達到半路，半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什麼飛禽的叫聲。
沈清秋：“……”
張小魚喫驚地道：“哇！好大的鳥啊！”
沈清秋擡頭一看，嚇傻了！
那是個啥啊！？那麼大？！老鷹嗎？！
只見一隻體長至少有個半米的大鳥在她們頭上徘徊。
而且越落越下！
這種非常原始而有侵略性的壓迫感，讓沈清秋雙腿直哆嗦！
屯子裏可是有老鷹叼小孩的傳說的！
偏偏張小魚還非常興奮，伸展着雙手，大喊：“哇！哈哈！”
眨眼的功夫，那隻像老鷹一樣的大鳥就俯衝過來了！
一陣颶風鋪面而來。
這隻臭鳥想搶她的崽！
好大的鳥膽！
那一刻沈清秋死地求生，在大鳥突然衝下來的那一瞬間揪住了它翅膀上的鳥毛。
“譁”，巨大的一隻鳥消失了。
張小魚：“……”
都安靜下來了，沈清秋還在大喘氣。
張小魚茫然地擡起頭：“媽，你把大鳥放進了我的兜兜裏？”
沈清秋緊張地看了一下，發現那隻鳥漂浮在小魚子的空間半空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魚，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張小魚扭了扭日漸胖胖的小身子：“不喜歡，不喜歡……”
小孩也說不清楚哪裏不舒服。
她就只能這麼表達了。
沈清秋趕緊把麻繩扔進了她那個空間裏，給鳥的爪子和翅膀都捆了，連嘴巴都捆了。
她之前從來沒研究過這個，全都得用意識操控，還費了點子力。
張小魚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舒服地出了一口氣。
沈清秋警覺地四顧，見廣袤的土地上一個人都沒有，終於鬆了口氣。
她道：“寶，舒服了嗎？”
張小魚點點頭：“舒舒服服的。”
沈清秋盯着那個不明大鳥，突然邪魅一笑，毫不留情地把它拖回了家。
……
沈清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大鳥拖回家。
結果一進院子就看到小松背對着她坐着。
聽到動靜，連頭也不回一下，顯然是在生悶氣。
沈清秋順手就哄道：“樹啊，我給你抓了只鳥。”
張小松震驚地回過頭，看到那大玩意兒，人傻了！
張小松看見那這鳥，人傻了：“你咋抓到一隻大凖啊？！咋沒把你給叼了！”
張小魚張嘴就道：“它自己送上門來的！”
沈清秋道：“對！我們撿來的！”
張小魚琢磨了一下，覺得媽媽說得對，就是撿來的！
這是一隻成年大獵準，體長估計已經超過70釐米了，翼展更驚人。
剛纔那暴襲一下子，頗有制空王者的氣勢。
不過現在嘛，被沈清秋用捆雞的方式捆了，癱在地上，只有一雙銳利的眸子帶着倔性。
張小松是獵戶的兒子，對這玩意兒有着天然的興趣。
他立刻就把一天的不開心都扔去了一邊。
“這個給我？”
“你喜歡不？”沈清秋道。
張小松猶豫了一下，然後黑着臉道：“你別以爲我這就會原諒你了！”
沈清秋莫名其妙：“我怎麼你了？”
他這一臉不高興，難道不是被馬帶男惹的嗎？
張小松小聲控訴：“你都一天不回家了。”
沈清秋：“？”
他陰沉着臉，拖着那隻大鳥溜達走了。
沈清秋：“……”
他是不是以爲還是以爲她不要他了？
不過他的嘴那麼硬，不會跟後媽說的。
沈清秋斟酌了一下，也無奈嘆氣。
原生家庭的問題如果不處理好，那麼人的餘生都要爲童年療傷。
她想要小松自己不迴避，琢磨清楚，讓他知道沒什麼可怕的。
但是少年稚嫩脆弱的模樣，還是讓人很心疼。
……
張小松把鳥藏在柴房的角落裏，才走出來。
沈清秋掐了掐手心，狠狠心，又露出笑容來。
她奇怪地道：“你把它放在柴房幹啥？要不要喂啊？”
張小松搖搖頭：“大凖餓半個月都餓不死。等我爹回來，我讓他幫我弄。”
弄？
沈清秋也不懂這個，她估計張家屯這一帶可能以前也有馴養獵鷹的習慣。
“嗯，那等你爹回來。你晚上想喫什麼？我給你做！”
張小松“哼”了一聲：“我喫過了。”
很委屈的樣子。
沈清秋摸了一下他的頭。
張小松瞬間炸毛：“你幹嘛？！不要總是摸我的頭！你又不是我媽！”
張小魚被他嚇得後退了一步，縮着脖子看着他。
等吼出了口，張小松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他有點懊惱，又不知道咋辦，就倔在那了。
表情和那隻大凖一模一樣。
沈清秋靜靜地看着他。
張小松心想，她要罵我吧？
她一定會罵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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