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先去她剛收拾出來的柴房洗了個澡！
聽着裏面呼啦啦的水聲，沈清秋甚滿意！
沒白忙活！
張大山估計也是嫌自己身上不乾淨，在裏面洗了半天。
沈清秋在廚房做飯。
張小魚耐不住寂寞，撅在柴房門口跟她爹聊天。
“爹啊，你洗澡嘩啦啦的啊！”
“譁——譁——”
本來她自己在那玩，張大山也不理她。
結果她突然道——
“爹啊，你真的沒有找小寡婦嗎？！”
“你要說實話哦，不然我媽媽會生氣的。”
下一秒，洗乾淨剃了鬍子的張大山從屋裏出來了。
張小魚驚喜地道:“哇，我爹又幹淨了！我爹又好看了！”
沈清秋端着一碗酸湯子站在那，尷尬地道:“真不是……”
張大山一把把女兒抱起來，道:“你解釋過了。”
哦對，她剛纔是解釋過了，只是爲了讓小寡婦有求生意志嘛。
沈清秋剛鬆口氣。
結果張大山突然又說了一句:“但我也真沒有。”
沈清秋尷尬地道:“你也不用跟我解釋，我當然相信你的人品啊……”
張小魚突然道:“你不信啊，你之前還跟我哥說我爹找小寡婦。”
沈清秋:“！！！”
她這小棉襖怎麼就破成漁網襪了！
張大山倒是沒有很在意什麼小寡婦的事情。
因爲他餓。
沈清秋給他把酸湯子端到院子裏的小桌上，又去把給張小松的做的飯糰拿出來六個給他。
另外給他倒了一碗酸角汁。
她做這些純粹就是因爲現在寄人籬下，要把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撿起來而已。
再說人家山裏混了那麼多天，確實也是辛苦了。
張小魚就站在凳子上，上半身趴着去咬着碗喝那個酸角汁。
張大山頗爲溫情地摸了一下她的頭。
起初這娃剛領回來的時候，瘦得像把柴火，夜裏還老驚。
這才幾天的功夫，就被她養開了，臉蛋子紅潤了，一笑起來眉毛彎彎的，特別精神。
張大山起初是憐這孩子命苦，剛換了環境，怕自己帶不好，所以讓她娘留着帶她一陣子讓她適應適應。
以他對孩子孃的厭惡，等孩子差不多適應了，是打算給她一筆錢讓她分出去的。
到時候她要改嫁或者是怎麼的都隨她。
不過最近看她做事這麼利索，孩子帶得好，而且真的就是很賣力地討好他們父子倆了。
張大山不免對她改觀了一些。
而且竟然喫小寡婦的醋，也是可憐兮兮的。
他決定暫時不提給她錢讓她走的事情了，再看看她能不能踏實下來。
然後他就開始喫着喝着了。
沈清秋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蠢事。
要是讓她知道她出於不想在這個家吃閒飯給他喫給他喝，他竟然是這麼理解的，那她肯定會摳着他的嗓子眼讓他都吐出來。
幸而人和人的心意並不相通，所以他們倆現在賊和諧。
漢子喫着喝着，沈清秋坐在邊上，伸長了脖子看外面，等着張小松回來。
“爹！爹！”
張小松果然飛奔了回來，推開那幾乎有一人高的籬笆門，跑得滿頭大汗的。
“哥！哥！”張小魚開心地道。
沈清秋連忙道:“怎麼樣？”
張小松道:“已經找人去給王寡婦修縫紉機了，說是等花大娘回來，要和劉彩英家算這個賬。”
沈清秋皺眉道:“醫藥費可能去了不少，打死劉彩英她也不會出這個錢的，到時候肯定會扯到杜大民身上來。”
潑婦鬧起來是不計後果的，分分鐘都要魚死網破的那種。
她肯定會威脅杜有德，如果杜有德敢要她賠錢，她就把杜大民的事情說出去。
張大山扭頭看了兒子一眼。
當兒子的立刻會意，把他不在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小孩子搞不清楚重點，所以就按照時間線，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說到某些部分的時候，沈清秋尷尬地捂住了張小魚的耳朵。
張大山的眉毛，就深深地擰了起來，扭頭看向沈清秋。
沈清秋做的那些事，孩子不懂，他是大概能猜到是什麼意思。
“你都是有計劃的？”他問沈清秋。
沈清秋理直氣壯:“當然啊，做事當然要有計劃，這有什麼不對嗎？”
但她理直氣壯完了以後又很喫驚:“你明白了？”
坦白說，她的計劃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定好了以杜紅秀和王蓮爲核心進行精準打擊。
有點繞。
但張小松胡亂說了一遍，這個七十年代大山裏的男人就明白了？
張大山只說了一個“嗯”，然後就低頭大口扒酸湯子。
沈清秋還在腦補內心戲。
張小魚突然賊兮兮地湊過來:“媽，我想親我爹一口。”
張大山:“……”
沈清秋覺得好笑:“你親啊。”
張大山立刻直起了身子，看來是不願意了。
但張小魚覺得，我媽同意了就行！
她興高采烈地對沈清秋道:“媽，我爹坐着也好高，你抱我過去親。”
沈清秋想了想，就雙手託舉着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送到她爹臉頰邊上。
張大山那張好看的臉整個就僵在了那，眼神有點受驚的樣子。
但那也無法阻止他女兒湊過去，響亮地給他“吧唧”了一口。
張大山:“……”
張小魚:“嘿嘿，嘿嘿。”
她趕緊轉回了她媽懷裏，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張大山繃着臉，低頭繼續喫。
沈清秋看得好笑，道:“有什麼的，親閨女啊。”
張小松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這會兒突然鬼鬼祟祟地靠近……
張大山心中警鈴大作:“滾！”
“……爹！你幹嘛？！我就想拿個飯糰團！”張小松委屈地道。
那可不是，他的爪子都伸出去了！
張大山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把裝飯糰團的盤子朝他推了推。
張小松立刻捲了兩個到手裏，還嚷嚷:“不然你以爲我也想親你一口啊！呸！”
然後就拿着飯糰一陣風似的跑了。
張大山尷不尷尬不知道，反正他一直都是那個表情，又沉默地低頭喫酸湯子。
喫完了他起身就往外走。
不過這次比之前長進了一些，他對沈清秋道:“我去找老杜。”
沈清秋奇怪地道:“你找老杜幹什麼？”
這個問題張大山沒回答，徑自走出去了。
他態度這個樣子，可能在這個年代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沈清秋就很不高興，她摟着自己的小魚兒道:“喫完就走，問話不答，哼。”
張小魚立刻道:“媽！你別生氣！我幫你收拾！”
沈清秋稀奇地道:“你怎麼幫？”
小不點難道會洗碗不成？
下一秒，小矮桌上的碗盆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張小魚得意地道:“我幫媽運到廚房！”
沈清秋好笑地親了她一口，但還是提醒道:“小魚，你那個兜，不要經常用。”
張小魚似懂非懂，但是大聲道:“哦！”
反正媽說什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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