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料到了會暫時丟工作。
可惡,她本來有希望做文職的。
不過杜大民是這麼一頭貨,現在不處理,她就算繼續做下去,以後也遲早出事。
張小松還在旁邊道:“早說了讓你別幹了,你就在家做飯。”
這樣她就有時間在家好好捯飭和收拾飯菜了嘛。
沈清秋還是沒理他。
她突然擡頭看了張大山一眼,道:“你真的相信我嗎?”
張大山低下頭,抿着脣看着她:“不是搜過身了?”
“可能我會藏在別的地方呢?”她故意道。
張大山挺納悶:“藏哪兒?”
“路上挖個坑埋了。”沈清秋順嘴胡說。
張大山竟然被她逗笑了!
他真的笑了!雖然笑容略帶嘲諷,但是在山區的藍天白雲下真的是好看極了。
“哦,那你可太機靈了。”他道。
一臉不信的樣子。
下午的時候沈清秋安心在家指揮那父子倆搭架子。
她要做一個碗筷收納櫃,和一個鞋櫃。
本來從結餘成本考慮,不找木匠了,她尋思着不管做成啥樣,湊合用就行了。
沒想到張大山手藝不錯,動作也利索。
丁零當啷敲了一下午,一個懸掛式的可瀝水的碗架就做好了,聽沈清秋的給她裝在竈臺旁邊的牆上。
沈清秋忙不迭地把家裏那一大堆碗盤都插縫收了上去。
張小松看了一圈,道:“行啊,看着爽利多了。”
“那是。”
主要是他家的碗盤多,光盤子都有十幾個,飯碗也有十幾個。
好像是因爲張大山作爲狩獵隊長經常請客的緣故。
那些碗盤平時就亂七八糟地收在旁邊一個老舊的木頭櫃子裏。
但粗糙的爺倆兒也發現,把沒晾乾的碗盤放進櫃子裏,長年累月,那櫃子就黴了。
後來逼不得已就把碗盤都堆在竈臺邊上。
看着那叫一個亂。
沈清秋已經用醋把櫃子上的黴斑刷乾淨了,這會兒扔在院子裏晾,等着以後翻新。
再就是鞋架。
因爲是家庭手工,圖省事沒有做成封閉式,但敞開式樣的鞋架也還湊合。
她把鞋架放在了房間裏,那幾只大箱籠邊上,然後把一家四口的鞋子都擺了上去。
這時候炕上的張小魚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喊了一聲:“媽。”
沈清秋連忙扭頭過去抱她:“寶,醒啦?”
張小魚抿了抿花瓣似的小嘴脣:“鬧鐘呢?”
她好像完全把她媽讓她保管東西的事情忘了。
張小魚用小空間偷偷藏東西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她還小,一般就是藏了就忘了。
沈清秋觀察了一下,決定她不說自己就不問。
“鬧鐘出去玩了”,沈清秋親了她一口,“要不要喝水?”
張小魚被親了一口就會笑,把頭埋在媽懷裏滾。
“要。”
沈清秋抱着她出去,發現就張大山在院裏收拾東西了。
她有點子納悶:“小松呢?”
張大山頭也不回地道:“出去玩了。”
沈清秋也沒多想。
半大的孩子嘛,
喜歡玩是天性。
不過她聽說張家屯附近也有學校,就是在研究院那邊,師資水平相對還算挺高的,但附近的孩子都不愛去讀。
等過陣子,她就勸張大山讓張小松去上學。
她也得投桃報李,考慮一下這孩子的未來纔是。
“小魚,娘帶你去廚房找找,給爹和大哥做點什麼好喫的。”
“好!”
她心情很好地抱着孩子走了,嘴裏還四六不着地哼着歌。
張大山扭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她今天回來的時候,那一臉氣呼呼的,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明顯是遇到事兒了。
但現在她心情就很好,也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他猜那事兒跟杜大民有關,可能她回來的路上是遇到杜大民了,所以纔打掉了兩碗飯。
不過,他當時下意識地就信了她不會去勾引杜大民,也不會去偷東西。
至於當時爲什麼下意識地就信她了,他自己也沒想明白。
但既然搜身沒搜出來,她看起來心情也不錯,他也就不多想了。
還有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他琢磨着以後再說吧。
……
張小松這個八卦精是跑出去看熱鬧了。
白天屯子裏的人雖然不多,但畢竟還是有的。
說來也是沈清秋運氣好,杜大民堵沈清秋沒人看見,他一瘸一拐地回去倒是被人看見了。
杜有德還去隔壁村請了個老中醫回來給兒子看病。
老中醫來的路上又被人看見了。
這會兒地裏幹活的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給老杜面子沒有去他家堵。
但也架不住屯子裏的人在他家附近徘徊,試探,議論……
張小松敏銳地發現有熱鬧可看,就一心粘着陳大娘。
因爲陳大娘家住在杜家隔壁。
一羣婦女在陳大娘家院子里拉開了架勢,一邊處理野菜,一邊閒聊。
張小松就端個小板凳挨着陳大娘,幫她折野菜。
融入婦女羣體,毫無違和感!
陳大娘小聲道:“花姐回來了,打的那叫一個慘,隔着牆都能聽見他又哭又喊。”
“可不,還以爲已經改好了。”馬大娘道。
胡媒婆就道:“這回又是招惹了誰家的啊?怎麼沒見上門來鬧啊?”
馬大娘就問陳大娘:“是不是已經鬧過了?你是一直在家的,聽見了嗎?”
陳大娘也挺茫然的,道:“沒啊,就聽見他們家打架。”
因爲老杜沒有公開消息,所以大夥兒只知道杜大民被人打了。
聽說命根子挨踹了,那肯定又是調戲誰家小媳婦大姑娘了。
胡媒婆就道:“哎喲,不會是王寡婦吧?”
她說的王寡婦,是屯子東頭的寡婦王蓮,剛嫁不久就死了男人。
寡婦門前是非多,聽說她就一直跟挺多男人都不清不楚的。
說到這兒她還故意看了張小松一眼。
因爲王蓮和狩獵隊好多人關係都不錯,沈清秋回來之前,聽說張大山也對她另眼相看。
張小松注意到了她那個視線,哼了一聲:“胡大媽,您哪個眼睛看見了?沒看見就別亂講。”
胡媒婆笑道:“那不然還有誰啊?被打成這樣肯定是被男人打的。要是正經人肯定就上門鬧了。這都沒鬧,肯定就是王寡婦另一個姘頭唄。”
還真別說,她嘴雖然碎,但這個猜測好像又有點子道理。
這時候馬大娘又小聲道:“也不定是王寡婦,會不會是王牛家的?”
王牛家的,就是劉彩英的兒媳婦、王牛的媳婦林豔。
那女的和她婆婆一樣,在屯子里人緣也不好,之前一直挺舔着杜大民的,他倆有沒有事兒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