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齊刷刷不吭聲了,八隻眼睛盯着那隻大碗。
“不就是一般的白菜燒肉嗎?有什麼的?”大劉率先發出一聲感慨,“我還以爲是什麼硬菜呢,看着平平無奇呀。”
“就是,還起了個什麼銀焦肉片的名字。”
“譁衆取寵嘛。”
另外一對兄弟姓方,聽到大劉這麼說,也紛紛跟着附和。
不過這味道真的是太香了,雖然看起來像白菜燒肉,但香味絕對不是。
柴炳侯也不搭理他們,自顧自地拿起筷子加了一片肉放進嘴裏。
頓時,他的眼睛都直了。
又細細咀嚼了一會,他再也忍不住了,催促服務員:“我的米飯呢?快點把我的白米飯上來。”
很快,一碗白米飯上來了。
柴炳侯就着白米飯,喫着銀焦肉片,根本沒空搭理身邊三人。
這三個人也察覺到不對勁了,紛紛拿起筷子。
這時大碗裏的菜已經下去快一半了。
入口就是鮮甜,回甘微辣,這滋味絕了!
白菜已經熟透,卻能保持脆嫩爽口的口感,再加上肉片醬汁,簡直是就是至高無上的享受。
“等等,這肉片……怎麼喫起來這麼香?”大劉納悶了。
一片薄薄的肉片竟然有種酥脆的感覺,正是這種多重混合的口感,將醬汁的美味提升到了極限。再配上白米飯,就是隻有這一道菜都能喫得很香。
柴炳侯笑道:“看吧,人家還是有點本事的,這道菜看起來不怎麼樣,但喫起來是真香呀。”
三人互看一眼,還是有點憤憤不平。
“拿手菜嘛,我們兄弟跟大劉誰沒有?不過才一道,不算什麼!”大方嘟囔着,臉色還是不服氣。
小方也說:“沒錯,就沒聽過只有一道菜就能把飯店撐起來的,我不信下面還有菜跟這個一樣好喫。”
大劉沒吭聲了,他還在細細品味。
外行喫味道,他們內行喫門道。
奇怪的是,他卻怎麼都吃不出來這個肉片是怎麼處理的。
第二道菜也上來了。
翠玉雞湯。
清亮的湯色看起來一點都不濃郁,上面是一大朵做好造型的菜,遠遠地看上去像一朵盛開的綠色牡丹,光從造型上來說,這道菜比第一道強很多。
“雞湯?哈,這麼一碗湯就能拿出來騙人了?”
“這些人是被這個掌勺的灌了什麼迷魂湯吧?”
柴炳侯不說話,拿起碗就喫。
大劉也學乖了,跟着柴炳侯下筷子。
這雞湯看着簡單,但是入口清爽濃郁,兩種滋味竟然完美結合!那些菜葉都被他們倆分光了,一片都沒給方家兄弟倆留。
方家兄弟倆趕忙拿起勺子盛湯,卻發現下面還有乾坤。
“是豆腐!”
“還有火腿丸子!”
他們一個個驚喜萬分,這一口湯暖烘烘的,滋味多重,四個大男人沒一會兒就將一鍋湯都分光了。緊接着還有第三道,第四道,喫到第六道時,一開始怨言滿滿的方家兄弟倆已經說不出話來。
一道比一道驚豔,一道比一道好喫。
最後臉都腫了,肚子也填飽了。
柴炳侯滿足地摸摸自己的肚皮:“哎喲,我平常可吃不了這麼多呀,太好喫太下飯了,哈哈哈。要是這麼下去,年底的美食餐廳推薦名單裏,他們家必定有一席之位呀。”
大劉重重地嘆了一聲,放下筷子。
方家兄弟臉色也不好看,原本是來看笑話的,卻被人家幾道菜打擊到不行。
柴炳侯接下來的話沒有說,也沒必要說了。
邵雲雁送他們離開。
“幾位喫得還滿意嗎?”她笑盈盈地問。
柴炳侯笑道:“小丫頭就是故意的,你是從哪兒挖來這麼一個人才,做的菜還真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不但好喫還新鮮,哈哈哈。”
“爲了請到她,我可沒少費功夫呢,現在她可是我們平安飯店最寶貝的。”邵雲雁眨眨眼睛,笑了。
柴炳侯:“好好幹,你爺爺會爲你感到驕傲的。”
“謝謝柴伯伯。”
送走這四個人,邵雲雁纔算鬆了口氣。
後廚那邊,沈清秋看了一眼時間,將最後一道菜起鍋裝盤。
她下班了。
每天時間都踩得剛剛好。
收拾好東西,換下衣服,沈清秋準備回去。
邵雲雁興沖沖而來:“過關了!你可不知道,剛纔你被美食協會的管理誇了呢。太好了,這下我總算放心了。”
沈清秋不以爲然:“哦。”
“阿姨,您怎麼這麼淡定呀?那可是美食協會的人呢,要是被他們挑毛病,這一年的評選就泡湯了。這次我們飯店要是能入選,我就創造了一個記錄!”
邵雲雁越說越興奮,根本沒察覺到沈清秋已經走遠了。
“開業第一年就入選美食推薦餐廳名單,哇……爺爺要是知道了,肯定開心死了。”
她回過神來,眼前哪裏還有沈清秋的人影。
她苦笑着搖搖頭:“哎,這位阿姨也真是……看着是個農村小老太太,其實比我爺爺還淡定。”
沈清秋能不淡定嗎?
在她看來,什麼美食協會,根本不值一提。筆趣閣
這個世界,還沒有可以對她的手藝指手畫腳的人呢。
回到家,啃着大饅頭,喝着香噴噴的雜糧粥,還有姜翠芬拌的小菜,一樣喫得滿口留香。
顧逸風今天回來得早,臉上喜氣洋洋的。
不用沈清秋問,他自己就說了:“我報上了廠裏的學習班,以後啊每天可以提前一小時下班,然後去廠裏進修。就是……獎金沒我的分了。”
他撓撓頭。
有得必有失嘛,不可能什麼都想要。
沈清秋點點頭:“加油幹,多跟你媳婦學學。”
顧逸風憨憨地笑了:“對了,有個奇怪的事情,那個蔡潔好久不來廠裏了,本來也跟我沒關係,但是陳工說我這個名額本來是她的,我就……心裏有點怪怪的。”
沈清秋一臉淡定:“沒事兒,該你的你就拿着。總不可能她回來了,還跟你搶名額吧?”
顧逸風歪着腦袋想了想:“那倒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