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蘭帶着老太太如期而至。
“只有兩個人?”沈清秋驚訝了。
燕蘭輕笑:“不用擔心,如果喫不完的話,我們打包帶回去。我媽就是想嚐嚐……”
“當然可以。”
很快,餐桌上擺滿了十道菜。
跟之前一樣,涼菜、硬菜還有點心飲料。
因爲來的客人裏還有一位上了年紀的,沈清秋又額外送了一份養生湯。
小小的白瓷湯盅擺在老人面前,打開的瞬間濃香撲鼻。
燕蘭忍不住心思一動:“這是什麼湯,怎麼會這麼香?”
“就是雞湯,這個季節剛好滋補身體。我見老人家年紀不小了,又是晚上出來喫飯,飯前喝點雞湯暖暖身子。”
燕蘭:“雞湯?我之前喝過的可沒有這麼香的。”
沈清秋笑道:“這是我專門的配方和烹製方法做出來的,當然跟你之前喝過的不一樣,快坐下嚐嚐吧,免得菜都涼了。”
說完,沈清秋關上包廂門,出去了。
包廂裏只剩下婆媳倆。
老太太看着這些豐盛的飯菜點心,開心極了。
一筷子一口,老太太喫得停不下來。
“媽,您慢點喫,當心喫撐了。”
燕蘭根本勸不住。
可等她自己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時,手裏的動作就停不下來了。
真是太好吃了!
各種滋味匯合在味蕾上,這簡直就是最頂級的享受。
一個不留神,燕蘭竟然喫撐了。
她的筷子伸向最後一塊紅燒肉,老太太孩子氣地瞪着她:“我要喫,只剩這一塊了。”
燕蘭訕訕笑着:“媽,您那兒不是還有寶藏魚嗎?這一塊就讓給我吧,反正您剛纔也吃了不少了。”
剛說完,老太太就直接將這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裏。
醬香濃郁,老太太喫得滿口噴香。
燕蘭:……
嗚嗚嗚,真不怪她跟老人家搶,都怪這些食物太好吃了!
她還以爲自己在省城喫慣了各種山珍海味,已經算見了世面的人了,沒想到就這幾道菜也能讓她失控。
其實這兩個人已經很控制了。
因爲人數太少,食物太多,爲了每樣菜都能嚐到,很多盤子她們都淺嘗即止。
即便這樣,意志力還是不夠強大,等喫到點心時,婆媳倆已經撐得不行了。
望着那可愛精緻的小點心,嗅着那甜蜜清香的滋味,兩人又是後悔又是惋惜——哎,怎麼不能跟老牛一樣,長四個胃呢!
嚐了一塊點心,兩人再也喫不下了。
沈清秋一直關注包廂裏的情況,見她們倆把一桌子菜喫得差不多了,連忙讓人送了消食茶過去。一個老太太,別貪喫撐壞了,傳出去要砸了金風飯店的招牌呢。
兩杯清爽解膩的消食茶下肚,婆媳倆覺得舒坦極了。
燕蘭也一改最初清冷的模樣,拉着沈清秋問東問西。
沈清秋也一一回答。
燕蘭驚訝:“您這手藝要是在省城……那肯定很多飯店搶着要呢!”
沈清秋笑了笑:“我現在沒這個實力去省城,再說了,這家飯店剛剛開業,我怎麼也要把這兒經營起來再說。”
燕蘭望着眼前的女人。
她已經不再年輕了,但言談舉止之間的淡定從容根本不像她這個身份的人該有的。
燕蘭對她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她忍不住問:“那我們還能繼續定包廂嗎?”
果然,兒媳婦吃了這家的食物也改主意了!
沈清秋驚訝:“你們還想定嗎?”
“當然!”燕蘭把今天包廂的尾款付清,又掏出一疊鈔票來塞進沈清秋的手裏,“我連着定三天。”
沈清秋:……
這一回,燕蘭給的可不止是定金了,而是三天的全部現款。
沈清秋心頭涌起一陣滿足:“好。”
就這樣,燕蘭婆媳倆在金風飯店的包廂一喫就是三天。
爲了答謝這第一批鐵粉,沈清秋也在每天的菜品裏做了小小的改動,每一次都讓她們倆大呼驚喜。
這天,燕蘭和老太太剛來,另外一波人也到了。
爲首的聶懷松看見是沈清秋,臉色刷得一下沉了下來。
聶懷松再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兒遇到這個女人。
這段日子的憋屈一股腦涌上心頭,瞬間的功夫他眼睛都紅了。偏偏身邊的人還哪壺不開提哪壺,拍了聶懷松的肩頭:“老聶,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好了帶我們來喫飯,怎麼自己杵在這兒不動了?”
“哎喲,聶主任,這兒可是咱們整個慶城縣最貴的飯店了,你要是請不起啊就直接說,咱們幾個還能爲難你不成?”
聽聽這陰陽怪氣的,聶懷松的心情更惡劣了。
從前自己是副廠長的時候,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跟前跟後的溜鬚拍馬。
現在他被降職爲車間主任,他們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這其中細微末節的差別,沒有人比他這個當事者更清楚。
他咬牙,死死盯着沈清秋:“你怎麼在這裏?你還害得我不夠慘嗎?”
沈清秋絲毫不懼,迎着他的目光回敬道:“金風飯店是我開的,我在這兒有什麼不對嗎?”
這話成功讓聶懷松炸毛了。
他差點跳起來:“你說什麼?這家飯店是你的?”
她點點頭:“有我一半。”
聶懷松的心理這下徹底失衡了。
憑什麼這個農村老女人還能擁有這麼高檔的飯店,而自己卻被硬生生從副廠長的位置上拽下來,現在鬧得工作不順利,家裏老婆天天吵。
如果不是自己丟了副廠長的頭銜,現在也不用看這些人的臉色。
更不用爲了一點點小事,還要如此破費,請他們來這兒喫飯。
聶懷鬆氣得臉色鐵青:“你既然這麼有能耐,爲什麼當初非要死咬着不放?害我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境地,你很開心嗎?”
沈清秋覺得納悶:“當初你陷害我家兒媳婦,我們不過實事求是,你不能因爲自己做錯了事情遭到處罰,反而責怪受害者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吧?”
“那事兒又不是我主導的,你憑什麼怪我?”
“王敏華不是你手下的職工嗎?你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沒有睜隻眼閉隻眼嗎?即便到了最後,你還是選擇維護害人一方的利益,爲什麼不能怪你?”
沈清秋說着,古怪地冷笑,“你是副廠長,自己不以身作則,不找你找誰?”
“你!!”
“我什麼我?你還懷恨在心,故意不給我們家曉娟開證明,讓她無法參加高考,還想繼續毀人前途,你這樣的人居然還能繼續當車間主任,我也是想不明白的。”
聶懷松雙眼冒火,他撲上去,想給對方狠狠兩巴掌。
突然,他的餘光瞄到旁邊的人影,頓時渾身頓住。
“洪、洪太太?”
她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