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婉卻只敢緊緊咬着他的肩他的臂,明知道宮人們退得很遠,卻還是怕自己溢出的聲音被人聽去,這種時刻懸着心的感覺,又這樣的肆意,感官無限放大,她只覺得慶幸,是在水裏,有水的阻隔包裹,長孫誼應該沒感覺到那份不一樣,羞意與快意將她一次次推向巔峯。
長孫誼怎麼可能沒感覺到,那種不以她意志爲控制的輕顫,讓他愛憐入骨,而且雖然都是液體,但質感完全不同,他竟不知,會是如此膩滑。
他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是不是不會弄得她哭疼,長孫誼意動,瘋狂想要嘗試。
“婉兒,我輕輕的,好不好?”他啞着聲音,在她耳邊輕喃,不敢看她眼睛,不然羞意會讓他無法啓齒。
蘇成婉擁緊他,當然不好,這個不能開頭,真開了頭,他們都不可能忍得住,她冒不起這個險。
咬了咬牙,他剛剛那樣的愉悅了自己,她雖做不到真的給他,但其他的方式,卻不是不可以。
然後,長孫誼發現自己還是太無知了,脣舌竟然,還可以這樣用,當她把他推出水面,推到斜伸入水的石坡上時,他還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蘇成婉也低估了這畫面的衝擊力,幕天席地,藍絲絨般清透的夜空裏,他健碩修長的身體橫呈在眼前,一半入水,一半被星月籠罩,濃密長髮及腰散開,襯着入鬢劍眉,星眸鳳眼,清貴又邪魅,因着情動,他雙眼似水洗般晶亮,又透着茫然無辜,尚不知她要做什麼。
他皮膚的白膩程度,不輸自己,在月光裏隱隱發着光,一寸寸肌肉線條勾勒出深淺的光影,像祕境中的神袛,北歐神話中,源初之神尤彌爾,他誕生於冰與火交融的深淵之河,死後身體化作山川萬物,蘇成婉想,中間最突出那一座,定是阿爾卑斯山上最高的山峯。
她今晚將攀上這座山峯,用最原始的方式膜拜,並將它征服,雖有些艱難,但就像獻祭給神袛的少女,隱祕痛苦又有別樣的,原始的歡愉。
長孫誼才知道,原來將魂與命都給她,不是形成詞,也是動詞。
至徹底雲消雨歇時,星月都走過了幾個天區,還好溫泉水並不會變冷,不然這兩人怕是會凍死在水裏,變成座連在一起的標本。
蘇成婉搞不清自己是怎麼回到屋裏的,她已經無暇去管這樣的小事了,第二日兩人都睡到快中午才醒,好在山中無甲子,情意可悠長。
大過年的,睡懶覺纔是題中應有之義。
蘇成婉醒是醒了,還是覺得渾身痠軟,昨晚真是太過放縱,這樣的歡愉,怕是能記一輩子,蘇成婉軟在被子裏,望着眼前這張純淨睡顏,手指尖都不想動。
長孫誼睜眼,溢出滿眼的饜足與笑意,還有些羞澀,摟着她蹭了蹭,問:“餓不餓?”
自然是餓的,可是不想起來。
長孫誼就起來了,自己找一身常服,隨意穿上,把她撈出被窩,也翻出她的衣服,琢磨着幫她穿,口中說着:“乖,起來喫點東西,想睡再睡。”
蘇成婉只是撒個嬌,順勢也就起了。
本來今日長孫誼是準備帶她去雲夢山轉轉的,山腰那一片梅林,還壓着雪,開得正盛。
蘇成婉做她的日常,窩在淇風堂的小書房裏寫字,看書。
長孫誼下晌回來時,見她正寫得入神,就沒打擾,自己拿了本書在旁邊陪她。
一時外頭來報:“陛下,皇后娘娘過來了。”
蘇成婉聽見,忙放下筆站起身。
長孫誼看了她一眼,也放下書,說了句:“進。”
皇后進來,墩身一福:“陛下。”
長孫誼虛擡手,“皇后不必多禮。”又指側旁:“此處不在宮中,坐下說話。”
蘇成婉墩身行禮畢,就站在一側垂頭侍立。
宮女送進茶來。
“可擾了陛下清淨?”皇后笑問。
長孫誼沒接,突然指着桌案上一盤茶點,說了句:“此糕甚好,你送一份到嵐熹閣去。”
這話是對着蘇成婉說的,蘇成婉怔了怔,墩身應了個是,就走過來將那盤一直放在那一下午都沒動過的棗泥糕端了下去。
出屋時,聽見皇后說:“陛下有心了,時刻想着太后。”
蘇成婉知道長孫誼是怕她尷尬,她確實是尷尬的,知道是一回事,當面看着,那種感覺,實在沒多大意思,避開更好。
也就不着急,端下去後,重新換了一份新鮮的棗泥糕,拿食盒裝了,帶人拎着,去嵐熹閣。
她可不敢把那盤放了那麼久的東西送去給太后,吃出個好歹誰擔待得起。
太后正眯着眼在聽兩個宮姬說唱鼓詞,一抱琵琶,一持鼓說唱。
聽見是陛下讓人送東西來,忙止了聲,坐起身,喚人進來。
蘇成婉捧着食盒進去,將棗泥糕奉上。
太后很高興,笑着跟左右的嬤嬤們說:“喲,還是陛下知道,本宮正想個酸甜口的喫喫。”
嬤嬤們連連附和應承。
太后拈起一塊嚐了嚐,就放下,笑着問:“你倒看着眼生,是章華殿跟來的,還是原就在這邊的?”
“回太后,奴婢是章華殿的。”
太后點點頭,又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她,說:“模樣兒生得不錯,很是難得。”
轉頭跟左右說:“你們說是吧?”
一個嬤嬤笑着接:“是不錯,難得太后瞧着入眼。”
太后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每日裏跟在陛下後頭的那兩個。”
嬤嬤們都笑了起來,趙方兩位姑姑只能說是中人之姿,太后有些看不上。
太后於是就細細的問她,哪裏人,多大了,蘇成婉一一應着,陪太后閒聊。
又問了些長孫誼的事,比如喫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之類。
蘇成婉撿四平八穩的答了幾句,太后也就放她退下了。
皇后來找長孫誼,說的還是蘇成婉的事,她們年前才入的宮,緊着就是過年的事忙到現在,皇后都沒尋着空跟陛下單獨說幾句話,今日才主動過來找長孫誼的,一是說一些宮中事務,再一個,蘇成婉那事,不跟陛下說清楚了,她總是掛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