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花生連連點頭,“師父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大嫂,你就安心的忙去吧!”
“師父?”馬蘭芳聞言一愣,滿臉詫異道,“劉醫生,你咋收他做徒弟了?”
馬蘭芳和魯花生是同鄉,自上次攔路事件後,馬蘭芳對他的印象更是嗤之以鼻。
不過劉延這會兒沒空解釋,一出院門就拉着馬蘭芳催促道,“這個晚點再說,咱趕緊去你家看看你公公!”
馬蘭芳應了聲,“好,這邊走!”
路上,劉延簡單詢問了下情況,得知馬蘭芳的公公患有哮踹,常年依靠藥物維持生命。
前幾天受了涼一直咳嗽,今天一早就發了高燒,都快喘不過氣了。
馬蘭芳原本還想着熬些草藥給公公喝,可見公公實在不行了,只好來找劉延求助。
劉延聽了也是無語,說道,“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及時就醫,拖成大病!蘭芳姐,以後你可千萬得記住了!”
馬蘭芳耳根深紅,欲言又止,最終只好低下頭去小聲應道,“知道了……”
去到馬蘭芳家,劉延這才發現對方還是住的土瓦房。
這在村裏已經屬於貧困戶了。
可村裏爲數不多的手扶車,她家卻有一輛,還真是稀奇。
劉延沒問那麼多,直接跟着馬蘭芳走進裏屋。
昏暗破爛的一間小屋裏,睡着一名瘦骨嶙峋的老人。
老人眼窩下陷,面色蠟黃,脣角乾枯,看着已是病入膏肓。
劉延上前道,“大爺,我是村醫劉延,你現在感覺怎樣?”
聽到劉延說話,老人喫力地擡起眼皮,剛想說啥,胸膛一陣劇烈抖動。
“咳咳——”
“我……呼呼!呼呼!”
見狀,劉延忙道,“大爺不要說話,趕緊深呼吸,我這就給你治療!”
說着,劉延一手搭脈,一手去拿腰間針袋,並道,“蘭芳姐,把桌上的煤油燈點亮,快!”
“點燈?哦哦!”馬蘭芳愣了愣。
等點燃之後,劉延又道,“拿過來,我要消毒針灸了!”
一陣忙活,劉延總算紮上了銀針,老人的急喘也漸漸平穩下去。
馬蘭芳見了不由激動道,“劉醫生,這是沒事了?”
劉延點點頭,說道,“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要想根治,還得配合服藥,我一會兒去醫務室開藥給你!”
馬蘭芳一聽連連點頭,可旋即眼裏又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那個,劉醫生,麻煩你先出來一下。”
“嗯?”
眼瞧馬蘭芳神情低落地走出裏屋,劉延不禁好奇地跟了出去。
“咋了,蘭芳姐?”
馬蘭芳扭扭捏捏道,“劉醫生,你看……咱倆能不能商量一下?”
劉延一愣道,“商量啥?”
馬蘭芳小臉發紅,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你扎針要是紮好了,開藥能不能……晚點?”
劉延聞之皺眉,“晚點開藥?爲啥?”
馬蘭芳抿了抿嘴脣,不由鼓起勇氣道,“因爲現在家裏困難,手頭緊,沒錢買藥……”
劉延頓時恍然,笑道,“嗨!我當啥事兒,不打緊,我給你開中藥煎服,花不了幾個錢!”
劉延笑笑,“當然能!而且還沒有副作用!”
馬蘭芳爲之慶幸,可又不禁有些擔憂,“那花不了幾個錢是好多錢呀?”
劉延心裏琢磨了下,村醫務室是公家的,配備的西藥都是明碼標價,
但中草藥卻是他從山裏挖出來的,可以自己定價。
於是便道,“咱這關係,自然要不了幾個錢,就按成本價給你算!”
馬蘭芳感激地點點頭,又道,“那成本價具體是好多呢?”
劉延想了想,道,“大爺得服用十個療程,一個療程一百左右,總共大概一千來塊吧!”
一千來塊還真不多,劉延可謂是良心價了。
誰知,馬蘭芳頓時就滿臉錯愕,“一千多啊!這……”
劉延一愣道,“咋了,蘭芳姐?大爺可是哮喘病,一千多我保你治好,永不復發啊!”
聽劉延解釋,馬蘭芳也是倍感慚愧,她當然知道這個價錢能治好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了。
倘若去醫院治療,沒個幾千上萬塊錢,能治好麼?
說不定錢花了,以後還容易復發!
於是,馬蘭芳趕緊說道,“不是不是,劉醫生,你別誤會,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只是……沒那麼多錢!”
“啊?”劉延頓時驚詫了,“一千多塊你都沒有麼?”
“沒有……”馬蘭芳俏臉羞紅地點點頭,事到如今,她覺得也沒啥好隱瞞的,便告訴了劉延家境情況。
這兩年市場經濟下滑,馬蘭芳的老公在外務工沒掙到啥錢,給父親寄回來的藥物也就越來越少。
馬蘭芳在家裏要照顧一老一小,平時還要抽空乾點農活,更沒有什麼經濟能力。
從今年開始,公公的常用藥就經常性間斷,哮喘病也愈發厲害。
上次出村遇見劉延,就是回孃家去借錢,哪曉得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分文沒借到。
手裏沒錢,看病自然不敢隨便看,這也是一直拖着不看的原因。
聽了馬蘭芳的遭遇,劉延不由十分同情,天下之苦莫過於身患重疾,無藥可治。
而因病致貧、因病返貧的又何其之多?
劉延原以爲他一身傳承,桃山村便再無疾患,可他醫得了病,卻醫不了人窮啊!
不過,傳承的使命就是懸壺濟世,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劉延不可能坐視不理!
當即脫口而出道,“蘭芳姐,沒事,藥有現成的,你給大爺先治病,治好再說!”
馬蘭芳一聽忙不迭地搖頭道,“不行不行,哪有看病還賒賬的?再說你也是給村裏打工,咱不能影響你的工作!”
劉延一笑道,“啥影響?那些草藥都是我自己挖來的,和村醫務室沒半毛錢的關係!我就是白送你都沒人管!”
馬蘭芳不覺恍然,面露感激,可還是推辭道,“你自己挖的也不行,不要勞力呀?開門做生意都是爲了掙錢,哪有白送人的!要不這樣,醫藥費我分期付給你!”
見馬蘭芳執拗,劉延只好勉強答應下來,這時,他目光落在屋門口的手扶車上,納悶道:
“蘭芳姐,這手扶車村裏可不多,也不便宜,你都這麼困難了,咋還買得起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