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執法者手冊 >第八百六十九章:亦師亦友
    當黎明到來時,瓦迪姆已經洗漱完畢了。

    儘管一宿沒閤眼,但他現在卻精神極了,相比於此前義體移植以及“藍眼睛”向他許諾的進化,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才能用煥然一新來形容。

    『超載』系統所帶來的2秒並沒有消失,在這個基礎上,他又獲得了新的力量。

    原來,這就是成爲靈能力者的感覺。

    瓦迪姆與鏡中的自己對視,他覺得自己的視線都變得清晰了幾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移植了『超載』之後,每當他照鏡子時,都總覺得自己的面孔籠罩於一片薄霧之中,而現在,薄霧終於消失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爲靈能力者。

    種種跡象都表明靈能是與生俱來的天賦,絕大多數靈能力者在他們年幼時就會或多或少地展現出相應的天賦。

    然後,他們會接到一封來自紫藤花學院的錄取信息。

    在擁有天賦的情況下,他們還需要進行長期的“刺激性學習方法”才能讓自己的能力開花結果。

    但是現在,他成爲靈能力者只用了一宿的功夫。

    沒有刺激性試驗,也沒有用到靈能力機構所提到的任何理論,他唯一做的就是“信仰”——發自內心的相信,或者用中年男人的話來講,就是成爲他的信徒。

    儘管中年男人對“瓦迪姆”這個名字不感興趣,把他稱之爲蛐蛐一號,但瓦迪姆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在他看來,這和成爲軍用科技的小白鼠並沒有什麼不同,而在這個年頭,無數人想要成爲“小白鼠”或是“蛐蛐”都沒有機會。

    而當他走出自己的臨時住所時,整個第四區都在他的眼中發生了變化。

    似乎有某些虛影和現實重迭在了一起。

    緊接着,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中年人的聲音,“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到過這裏了。”

    “你很熟悉這裏?”

    “熟悉?我想想,用他們的話來說,這裏是聖子誕生的地方。”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懷念,他頓了頓,又說道,“但其實這個說法並不準確,這裏並不是聖子的故鄉,他也是後來才被教會‘邀請’到了這個城市。”

    又是這個熟悉的稱呼。

    “聖子究竟是什麼?”

    瓦迪姆忍不住問道。

    上一次當他詢問“藍眼睛”這些問題的時候,對方只讓他閉嘴。

    比起軍用科技,中年男人似乎充滿了人情味,對於他的態度一直都很平和,“這就要說到命運了。”

    “命運?”

    “曾經有人說一切生靈的命運都是既定的,就連我們也不例外,以你爲例,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所遇到的每一個人,所做的每一件事,其實都早已註定了,你註定會離開十七區,來到這個城市,也註定會在這一天與我相遇,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都無法改變既定的結果……如何?這聽起來是不是一個非常絕望的世界?”

    瓦迪姆點了點頭。

    不過他倒是並沒有感受到太多的絕望,或許他早就習慣了這種“既定”的生活。

    他知道,軍用科技隨便來一個和“藍眼睛”同級的人員,就能輕易決定他的命運。

    但是考慮到中年男人的身份,他猜測也許對於這些高高在上,決定着“規則”與他人命運的存在而言,這個結果實在有些難以令人接受。

    “所以,我們之中有人萌生了想要操縱命運的念頭。”

    那還是他們的力量最爲鼎盛的時期,處於他們的視角所看見的東西自然也與人類不同,至少對於那時的他們而言,他們真正的敵人從來都不是機械神教,而是某個就連他們也只能窺見冰山一角的存在。

    於是,他們醞釀出了一個計劃。

    “所謂的聖子,在他們的驗算中便是能幫助他們窺見命運的底牌,他的能力從來都不是爲了打贏某一場戰爭而存在的。”

    藉助瓦迪姆的視線,中年男人又一次走在了這個城市的街頭。

    不過和他上次來到這裏相比,這個城市已經面目全非了。

    瓦迪姆沒有開口,他默默聽着這些原本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的祕密。

    教會分崩離析,早已被掩埋於歷史長河之中,從結果來看,他們無論醞釀了怎樣的計劃,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不過他能隱約地想象出當時的人們向命運發起的戰爭。

    “但你們最終失敗了。”

    “恰恰相反,我們,不,應該說他們成功了。”

    中年男人給出了出乎意料的回答,“現在你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而不是對着雕像祈禱,就證明了他們的計劃實施的非常成功。”

    命運的確被改寫了。

    只是被改寫的方式與結果並不盡如人意。

    “那些人過於癡迷於命運的探索,從而忽略了他們究竟造就出了一個多麼恐怖的東西……嗯,我承認,這其中也有我的責任。”

    話雖如此,男人的語氣卻絲毫聽不出自責,反而有些驕傲,“支配生靈與規則,就是我教會他的,對了,用你們現在的理論來說,那應該叫做干擾型靈能。”

    只是在瓦迪姆聽來,這種情感只能用詭異來形容。

    中年男人似乎正用驕傲的語氣告訴他,他研究出了一個威力超強的炸彈,然後這個炸彈最終把他們自己家的房子給炸飛了。

    “對了,你剛纔問我是不是很熟悉這裏,我之前也曾以這種方式走遍了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

    通常而言,他們並不會與某一個具體的靈能力產生如此緊密的聯繫,即便聖子也不例外,“和他相處實在是太有趣了,鬥蛐蛐大賽就是我和他共同發明的,這個比賽一開始的參賽選手真的只是蛐蛐,你可能沒見過,就是戰爭結束後體型有巴掌那麼大的變異昆蟲。”

    “我在一本書的配圖上見過它們。”

    瓦迪姆說道。

    一提到聖子,中年男人彷彿就被打開了話匣子,聽得出他很開心,非常懷念過去的時光。

    和一向淡漠的“藍眼睛”不同,中年男人更像是一位健談而博學的長者,很樂意向別人分享自己過去的見聞。

    “鬥蛐蛐大賽的雛形就是我和他在探討支配與改寫規則的過程中共同創造出來的,我不但是這項賽事資格最老的參賽選手之一,同時也是這項賽事的創始人。”

    隨着男人的講述,瓦迪姆眼前的虛影更多了,他彷彿真的看見了第一屆鬥蛐蛐大賽的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