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執法者手冊 >第708章 瘋子
    梅麗莎原本並不相信一見鍾情,更是對於網絡上流行的那些戀愛題材的小說嗤之以鼻,她覺得與其沉浸在幻想世界裏,不如研究一些實際的事、對生活有幫助的事。

    比如《人體構造學指南》。

    這在暴恐機動隊裏是人人必看的教材,這能幫助他們有效的處理犯人。

    然而在幾天前的一場行動之中,他們的追捕目標直擊她的內心,後來她經過了多方面的調查,纔打聽到當時的抓捕對象叫做羅布-路奇,軍情七處最高行動部門的執行官。

    他完全符合了她對於戀人帥氣、神祕、強大的念想。

    從那之後,她總是會在發呆時想起對方,她在網上查詢了一些資料,人們將這種症狀稱之爲相思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戀人暫時還不知道她的存在。

    今天的心理諮詢進行得很愉快,設置好了自動導航之後,梅麗莎便坐在副駕駛席上讀起了露西醫生送給她的《每日一個戀愛小妙招》,就連街邊的路人,以及這個城市似乎都看起來順眼了許多。

    暴恐機動隊並不是一個適合戀愛的地方。

    儘管隊內並沒有明確禁止過戀愛,但據梅麗莎所知,局裏出現的每一對戀人最終的結局都不怎麼好,普通人忍受不了他們的工作,而爲數不多的幾對部門內部戀愛……缺胳膊斷腿很常見,他們有時候甚至不得不臨時出警去處理隊員們的家務事。

    當梅麗莎回到局裏的時候,發現辦公室裏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沒有了往日輕鬆歡快的氣息,隊員們見她進門,紛紛裝模作樣地埋頭於工作,心虛得根本不敢和她對視。

    儘管他們的關係屬於上下級,但平時相處的模式更像是朋友。

    擁有共同愛好的好朋友。

    關係鐵到能一起砍人,一起處理現場的那種,他們每天都在和犯罪分子打交道,處理賽博瘋子就和刀尖舔血沒什麼區別。

    說不定未來某天還能一起進停屍房,連上路都能結伴而行的那種。

    “你們是不是偷偷在背後編排我?”

    梅麗莎把露西送給自己的書放進自己的抽屜裏,問了一句。

    她並不打算向局裏的其他人隱瞞戀愛的事,只不過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她連羅布-路奇的手都沒牽過,網上說這種事需要循序漸進。

    “怎麼會?我們怎麼敢在編排隊長呢?”

    平日裏和她關係最鐵的隊員打趣到,以往這種時候辦公室裏的其他人便會一陣起鬨,可今天卻沒有人接話,打趣的隊員也略微尷尬地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了。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下午沒接到案子也沒必要這麼垂頭喪氣的吧?”

    梅麗莎被局裏的氣氛整的有些心煩,書也看不進去了,“按照最近的勢頭,案子遲早會有,權當是休息一天。”

    “不,隊長你誤會了。”

    “那是爲什麼,因爲我去諮詢了心理醫生?放心,我的事不會影響到工作部署。”

    “這……”

    隊員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由剛纔打趣的隊員開口說道,“是烏蘭,他出事了。”

    “烏蘭?”

    梅麗莎一愣,她環顧四周,這才發現烏蘭不見了蹤影。

    白天的時候他們還見過。

    “是賽博瘋子乾的?”

    對於暴恐機動隊來說,“出事了”基本可以理解爲死亡,梅麗莎這才明白了局裏詭異的氣氛。

    烏蘭是暴恐機動隊資歷最老的成員之一,和她是同一批入隊的,當時一起在法案推動下被議員們從監獄裏撈出來的一共十幾號人,現在還在崗位上的就只剩下三個了。

    除了她和烏蘭之外,另一個也當上了第三行動支隊的隊長。

    烏蘭在這方面絕對是把好手,他處理過近幾十起賽博瘋子事件,在聯合政府伱很難找到比他經驗更豐富的人。

    “不是賽博瘋子,是……烏蘭自己,他這幾天有些不太正常,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那傢伙的情緒太反常了,我們剛纔讓他先回去休息了。”

    梅麗莎愣了一下,接着皺眉說道,“你下一次一口氣說完。”

    她剛纔都做好了烏蘭犧牲了的心理準備,準備好了參加對方的葬禮了,除了他們這些同事之外,不會有其他人在乎一個前賽博精神病人的死活,家人也基本都在他們鋃鐺入獄的時候和他們斷了聯繫。

    “隊長,他的情況有些複雜,他在你離開之後散播了一些不當言論,不過那應該不是他本意,他最近可能只是壓力太大了。”

    隊員們爲烏蘭說起了好話。

    他們這些後來加入暴恐機動隊的人幾乎都受到了這位老前輩的關照,在衆多前賽博精神病人之中,烏蘭絕對是最和藹可親的那個。

    “他說什麼了?”

    “這……隊長你還是等下班了自己去問他吧,我們讓他先回去了。”

    梅麗莎在工作上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性格,最受不了的就是手底下的人在關鍵問題上吞吞吐吐地當謎語人。

    所以她直接起身,向其他人交待了一下工作之後,便直奔烏蘭的公寓而去。

    公寓位於第一區的老城區,這條街是爲數不多的居住區。

    他是本地人,公寓是他去世多年的父母留給他的,他的父母熬過了第三次戰爭,卻並沒有趕上用科技延續壽命的好日子,聯合政府剛剛建立不久之後便離開了,烏蘭偶爾會邀請局裏要好的人去他們家裏做客,舉行一場燒烤派對。

    據說燒烤的本事是父母傳授給他的。

    乘坐電梯來到十四層,樓道里安靜得出奇,一副荒廢破敗的景象。

    原本住在這裏的人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烏蘭總是說也許要不了多久,這棟居民樓也會被拆掉,改建成一個新的辦公樓,最近幾年公司一直都想要把無關人士請離第一區。

    梅麗莎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的聲響在走廊裏久久迴盪着。

    “烏蘭,開門,我是梅麗莎,我知道你在家,隔着門都能聞見酒味。”

    她站在門口衝着裏面的嚷道。

    大約過了好幾分鐘,一身酒氣的烏蘭纔開了門,他的手裏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空酒瓶,透過虛掩着的門,梅麗莎看見了客廳裏一片狼藉的景象。

    空的啤酒瓶到處都是。

    還能看見隨手丟在地上的電子雜誌、衣服和子彈。

    烏蘭睡眼惺忪的,就穿了一件看起來小了一號的白色背心,背心累出了他的肌肉輪廓,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遍佈着斑駁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