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執法者手冊 >第六百六十一章:與雷鳴共舞
    這個晚上,夜鷺準備充分,她早早便讓朋友埋伏在了理查德-吉爾維斯的書房門外,只等她一聲令下,便將裏面的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記錄下來。

    可是這一次,他們撲了個空。

    月季沒有如約前來。

    就連理查德-吉爾維斯自己也不知所蹤,當她詢問起庭院裏的奇珍異獸時,才終於聽說它們最後一次見到月季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前的事了,當時她正神色複雜的跟在科林-卡佩羅的貼身女僕身後。

    她立刻把這個消息彙報給了宋嵐和陸湘。

    “科林-卡佩羅的貼身女僕?她爲什麼會來找月季?”

    陸湘皺着眉頭,心裏涌現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以卡佩羅家族和吉爾維斯家族水深火熱的地步,他們絕對沒有在這種時候見面的理由。

    除非有什麼事能讓他們短暫地將家族利益和財團內戰拋之於腦後。

    那些奇珍異獸給出的最後消息,是月季跟隨科林的女僕去了財團內部的蠟像館。

    蠟像館是上一任財團掌權者的手筆,他曾熱衷於收集各種蠟像,揮金如土在城堡裏留下了這個永遠屬於他的印記。

    除此之外,奇珍異獸們還目擊到在月季進入蠟像館後沒多久,茉莉便鬼鬼祟祟地跟了進去。

    “此事必有蹊蹺。”

    宋嵐附和道。

    這突然起來的變故讓他們不得不捨棄原定計劃,決定即刻前往財團的蠟像館,他們臨時用枕頭和被褥製作了假人,放在牀上僞裝出了自己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的假象。

    這是陸湘從監獄犯人身上學到的技巧,那些嘗試越獄的囚犯往往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騙過獄警們的巡邏。

    夜鷺同志也被指派了重要的工作,爲了確保值班醫生不會闖進病房發現牀上的假人,她需要連夜鎮守住病房,將任何擅闖病房的人敲暈後丟到樓下的草叢裏面去。

    將一切準備妥當後,兩人便匆匆趕去了蠟像館。

    即使他們立刻採取了行動,過程也極不順利。

    自從前任家主退位後,蠟像館便一直處於擱置的狀態,除了負責打掃衛生保養蠟像的工作人員之外,幾乎不會有人來這個鬼地方——尤其是大晚上的。

    裏面的蠟像都是大師的手筆,它們每一個都栩栩如生,進門之後,宋嵐便一直覺得彷彿有無數雙眼睛注視着自己。

    不出意外的,他們沒有在蠟像館中找到月季、女僕或是理查德的身影。

    偌大的展館內安靜得出奇,聽不見一絲聲響,可奇珍異獸們很確信,月季等人在進入了蠟像館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這裏有密道。”

    陸湘很快得出了結論,這裏無疑是最適合安插密道的地方,“這次只能靠你來想想辦法了。”

    想要短時間內找出暗道的入口,就只能依靠宋嵐萬能的靈能了,因此她必須強調宋嵐絕對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品,即使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裏,他也能幫你省去大多數麻煩。

    …………………………

    與此同時,另一邊。

    走過了一片幽深黑暗的長廊過後,月季終於看見了一個有光亮的房間。

    鳶尾花財團隱藏了太多不爲人知的祕密,她在城堡裏生活了這麼久,還從不知道蠟像館的地下竟然還隱藏着這樣的地方。

    進門時,理查德-吉爾維斯已經等在裏面了。

    “如何?你應該也是剛知道城堡地下隱藏着如此恢弘的地下迷宮吧。”

    今天的理查德和平時大相徑庭,他穿着一身黑色長袍,頭也被罩在了長袍的帽子裏,比起鳶尾花財團的掌權者,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從事邪教祭祀的黑巫師。

    比理查德更反常的是隔間的地面。

    地面上用未知顏料的筆劃出了一個類似於魔法題材遊戲中的法陣,法陣鮮紅的輪廓正散發着妖異的光芒。

    “我的叔叔耗費了近十年時間纔將這裏建設完成,這裏最初的目的,是爲了讓他實現在退位後繼續在暗中掌控鳶尾花財團的野心。”

    而現在,這位昔日的財團掌權者就在這裏。

    他端坐於那座爲他建造的王座之上,高傲地俯視着來到這裏的每一個人——這是他死亡時的樣子。

    即使身上的皮肉早已腐爛殆盡,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化爲了枯骨,也依舊維持着貴族高高在上的姿態,那雙沒有眼睛的空洞窟窿正對着所有人,以無聲的方式見證着這裏即將發生的一切。

    在吉爾維斯家族的族譜中,前任掌權者的結局是空難離世,那是一場可怕的意外事故。

    他和自己的親衛隊在永遠地消失在了度假的專機上,人們後來在海面上打撈出了專機的殘骸,以及一些殘缺的屍體。

    “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月季不安地詢問道,她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腰間的騎士劍,可即使這樣也沒法給她帶來太多的安全感。

    “爲了讓你向我袒露心扉,月季,這一切都是爲了你。”

    理查德的回答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朝着月季張開雙臂,說道,“現在,你應該已經做好了向我坦白的決定了吧?告訴我,你的妹妹在醫院裏究竟和你說了些什麼?”

    “她……”

    月季雙目渙散,順從地走向了理查德。

    從童年起,對吉爾維斯家族的絕對效忠就根深蒂固地植入了她的大腦。

    她能想象到理查德知道真相後的反應,但也許……

    茉莉是弄錯了。

    又或者他仍然願意遵守約定,寬恕她們的猜忌?

    這樣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彷彿月季只要再上前一步,理查德就能將她擁在懷裏。

    然而這一次,比月季更先接近理查德的是一道深藍的電弧。

    就連祭祀法陣迸發出的猩紅光芒都要比雷鳴慢了半拍,當電流聲傳進理查德的耳朵時,眼前的月季早已消失不見,法陣的光束沒能將她束縛在其中,那猶如實質的光牆上還殘留着決裂開的裂痕。

    理查德視線天旋地轉,一顆頭顱在空中轉動了十幾圈後,才落到了房間的角落。

    墨色的粘稠液體噴濺得到處都是,卻在觸及到電弧的剎那被迅速蒸發。

    這就是她和茉莉在病房裏討論的結果。

    真正的理查德-吉爾維斯絕對不會和卡佩羅家族的人待在一起,還在大晚上把她叫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