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執法者手冊 >第二百十四章:蟲羣意識
    “從理論上來說,『吞噬者』和角蟲一樣,都是變異後的產物。”

    梅黛爾說道。

    正因如此,她在意識到有人能夠操控角蟲之後,便開始了尋找對方的下落,“這項研究從一開始就着力於寄生蟲的研究上,2156年,公司在境外的勘探隊發現了一個被感染體佔據的村落,村落中無人生還,他們全都被寄生蟲支配,變成了行屍走肉。

    “但在殲滅過程中,勘探隊的研究者有了新的發現,在被寄生後村民們肉體強度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並且還產生了極強的自愈能力,當時勘探隊配備的制式武器無法對他們造成有效的殺傷,最終在提取了足夠的樣本後,不得不炸燬了整個村莊。”

    也正是發生在2156年的那一次勘探行動,開啓了整個『吞噬者』研究計劃的序幕。

    “公司最初的構想,是利用寄生蟲的特性來強化人體,研究人員將接受實驗的對象稱之爲超級戰士。”

    “接下來的事我大概猜到了。”

    宋嵐打斷了對方,“後來實驗出現了紕漏,『吞噬者』從培養皿中逃了出來,感染了整個實驗室,導致實驗室裏的所有人都死光了,被感染的人,也全都變成了沒有意識的怪物。”

    這幾乎是生化病毒類題材的模板。

    作爲一個喪屍片愛好者,他在2166年都起碼看過八部以上使用過這種模板的電影。

    不過和他所熟悉的2020年相比,以2166年的科技水平,還真有可能研究出能把人感染成喪屍的病毒。

    “在公司的報告上,的確是這麼描述的。”

    梅黛爾並不否認,事實上在她讓『吞噬者』寄生到自己體內時,也都是這麼認爲的,可是在與『吞噬者』同化之後,她才真正理解了那個席捲了整個研究室的災難。

    “那並不是一場意外,而是蓄意引發的事故,你控制的角蟲,就是最好的例子,事實上絕大多數變異生物的社會結構都是如此。”

    “角蟲?”

    “蟲羣中會誕生一隻王蟲,王蟲的存在就相當於整個族羣的大腦,族羣中的其他成員都共用着這同一個大腦,『吞噬者』也是如此,我們將這稱之爲蟲羣意識。”

    事實上,早在若干年之前,她的團隊就曾提出過蟲羣意識的理論。

    在這種社會框架下,只要控制了王蟲,便相當於控制住了整個族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變異生物的凝聚力要遠強於人類,在蟲羣意識的作用下,族羣內部不會發生內耗,它們會爲了王蟲下達的命令前仆後繼,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在梅黛爾看來,蟲羣意識,正是聯合政府軍隊未來發展的最好參照。

    剔除個體的思維,共用同一個大腦,爲了共同的目標而戰,蟲羣意識影響之下的部隊要比現在的任何體制都要強大得多。

    只是,在她的團隊進一步研究蟲羣意識時,事故就爆發了。

    “所有被『吞噬者』寄生感染的個體,都會連接上母巣的意識,並受到蟲羣意識的影響而行動,母巣,就相當於角蟲族羣中的王蟲。”

    說着,梅黛爾看向血河的盡頭。

    所有被感染的物質,最終都匯聚向了那一端的黑暗。

    即使是她,在這兩年時間裏也不敢踏足母巣。

    距離母巣越近,她受到的影響也就越深,一旦a阻斷劑失效,她就會毫無反抗地迴歸母巣的懷抱,成爲“蟲羣”中的一員。

    “爲了清掃失控的『吞噬者』,公司曾經動用了戰術核彈,來自前線的報告說『吞噬者』已經被消滅了,但事實並非如此,它通過某種方式存活了下來。”

    梅黛爾不敢仔細思索下去。

    因爲距離實驗室的事故,已經過去了兩年之久,她很難想象『吞噬者』在這段時間裏究竟感染了多少人。

    而在研究報告中表明,母巣不但擁有智慧,而且還具備了極強的學習能力。

    “被感染者並不一定會表現出異樣,在母巣下達命令之前,他很可能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我懷疑當時將『吞噬者』從器皿裏放出來的研究者,很可能在前期的實驗中就已經被寄生了。”

    “你要是這麼一說,我就懂了。”

    宋嵐看向血河盡頭的黑暗,此刻身處那片黑暗之中的,便是已經初具規模了的母巣。

    梅黛爾一直以來都在想辦法阻斷它向外蔓延,可一旦梅黛爾發生了意外,又或者是無法抵抗母巣的呼喚,那麼被壓制了兩年之久的『吞噬者』便會迅速向外增生,也許要不了幾天,整個十七區都會變成它的溫牀。

    按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等聯合政府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件事時,恐怕只能通過核彈洗地表來解決問題了。

    甚至按照梅黛爾的說法,就連戰術核彈都無法完全消滅『吞噬者』。

    可是,如果從積極樂觀的眼光來看待這個問題的話,此刻擺在他眼前的,不就是一個還沒有發展起來的蟲族基地麼?

    只要操作得當,『吞噬者』不但能復活蘇力之後並控制他的行動,而且他們還能白白佔據一座野生的基地。

    宋嵐相信以自己的交際能力,應該能和『吞噬者』成爲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行,就讓我來會一會母巣。”

    他挽起袖子,還沒邁出一步,就被梅黛爾拽住了腳踝。

    在地下水道生活這麼長時間,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四肢走路。

    她又取出一支針劑,說道,“這是a阻斷劑,母巣能夠嚴重影響到人類的意識。”

    “不用。”

    宋嵐擺了擺手,他一直認爲交朋友最重要的就是真誠。

    梅黛爾欲言又止,見宋嵐主意已決,她便沒有在說什麼,跟在了宋嵐的身後,不過與他保持了近十米的距離。

    這一路暢通無阻,而在之前見識過巴洛薩集團分部之後,四周的血肉組織已經無法影響到他了。

    肉壁上長出的一個個眼睛盯着宋嵐,目送着他走向地下水道的最深處。

    地下水道深處已經徹底被腐蝕了,在道路的盡頭,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所有的肉芽都匯聚向了坑洞深處,血水猶如瀑布般澆溉而下。

    “請問有人在家麼?”

    宋嵐將臉對着坑洞扯着嗓子問了一聲。

    他的迴音在坑道中久久迴盪着,約莫十秒之後,腳下傳來了明顯的震感,幾隻觸手爬了出來,緊接着又是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蠕蟲從坑洞中探出了腦袋。

    上一次巴洛薩集團看見的是一顆血肉之樹,今天見到的則是一個蠕蟲。

    共同點是,兩者的體型都龐大到足以引起任何人心裏的巨物恐懼症。

    然而面對着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自己的巨型蠕蟲,宋嵐沒有後退半步,他與蠕蟲對視片刻後,友好地伸出右手,“咱們難得見上一面,交個朋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