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人要陷害她,她還有翻身的可能嗎?
沈悅荷環顧周圍那些冷眼旁觀的人們,她一個能依靠的都沒有。
“太子!我是冤枉的!”
只能求助於太子,沈悅荷被壓走的時候,喊了一句。
沈悅荷被禁足在宜春宮。
身邊少了平常忙前忙後的小桃,只剩下了綠柳。可能是她正在禁足,宜春宮的丫鬟也都不見了,偌大的宮殿就只剩下她和綠柳兩個人。
沈悅荷看着正在院中掃地的綠柳,小心地問:“你會背叛我嗎?”
綠柳放下手中的掃帚,走到沈悅荷的身邊,望着正坐在門檻上看她的沈悅荷,彎曲雙膝,蹲在沈悅荷的面前,擡頭看着她,用那張憨厚的面龐堅定地迴應她的問題:“太子妃,奴婢永遠不會背叛您。”
沈悅荷鼻子一酸,竟然流下了眼淚:“我以爲小桃和你一樣的!平常讓小桃忙前忙後的,誰知道她……”
綠柳從懷中掏出帕子,幫沈悅荷擦拭眼淚:“小桃她伶牙俐齒,生的又好看,得主子寵愛也是應當的。當初齊王將她送給您的時候,您就……”
沈悅荷猛地抓住綠柳的手:“你說什麼?小桃是齊王送給我的?”
綠柳點點頭:“是啊!前兩年您出門遊玩,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小桃,說是小桃賣身葬父,身世可憐,齊王將她救下,便給了您。”
齊王!沈悅荷眼前的迷霧好像被撥開了一些,豁然開朗!
“你呢?”沈悅荷問綠柳。
綠柳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奴婢自小便服侍小姐,因爲生的蠢笨,夫人幾次想將奴婢換走,都是小姐攔了下來。”
錯了,全錯了!沈悅荷太相信那本同人小h文了,以至於連心腹都弄錯了人!
沈悅荷拉起綠柳的手,輕聲問道:“你看我這些天這麼倚着小桃,你有沒有不高興?”
“太子妃說的哪裏的話!您想用哪個奴婢就用哪個奴婢。奴婢哪敢不高興呢?況且小桃生的伶俐,人又機靈,還同是相府出來的人,太子妃倚重些,也合情合理。”
“唉。”沈悅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全錯了。
夕陽將整個院子照的通紅。地上已經有了落葉,綠柳剛纔只掃了一小片,此時堆起來的小堆落葉和整個院子的落葉,在夕陽的映照中,顯出一種蕭條。
沈悅荷望着這落滿樹葉的庭院,悠悠然問道:“你說,我們還能出去嗎?”
綠柳伸手撓了撓頭,沉吟了一下道:“太子殿下應該會救我們的。”
沈悅荷本來對太子殿下很是放心的,但是看他今天的表現,沈悅荷覺得太子未必靠得住。萬一他穿書而來沉迷於貴族生活,不想回去了呢?那麼藉着這個機會,正好將她這個知情人士除掉不是更好?
沈悅荷看着綠柳:“他未必會救我們。”
“奴婢覺得,太子殿下是在乎娘娘的。”
“何以見得?他在大殿上一直拉着那個趙良娣的手!他明明喜歡的是那個趙良娣!”沈悅荷想起他們二人緊緊拉住的雙手,頓時又焦躁了幾分,語氣也有些酸溜溜。
“那是因爲趙良娣受傷了嘛!總不能一直牽着娘娘吧?”
“你到底誰的丫鬟?”沈悅荷瞪了綠柳一眼,綠柳不好意思的捂着嘴笑了。
“反正我覺得他對那個趙良娣就不尋常!早上還巴巴的去那聽雲軒看跳舞,分明就是對趙良娣有意思!”
“娘娘,奴婢聽說,趙良娣的父親新納了劉家的女兒,想必太子是去道賀去了。”
“你說什麼?”沈悅荷覺得她自己好像一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
“劉賢妃家的庶妹,被趙老爺給納了,所以算起來趙良娣才成了劉賢妃的外甥女。”綠柳睜眼睛看着沈悅荷,“闔府上下都在議論這件事,奴婢以爲您也知道呢!”
“我不知道啊!小桃沒跟我說!”
沈悅荷話一出口立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小桃是她近前伺候的人,若是不想讓她知道什麼,那她可不就像是傻子一樣被玩弄於股掌之中嗎?她還以爲劉賢妃真的就是趙良娣的姨,卻不想,原來是這樣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
這麼說,趙良娣也是齊王的人了?將她弄死以後,這太子的東宮都成了齊王的人。沈悅荷都能想象到到那天,太子定然死的也會很快。
想到太子,沈悅荷的心又沉了幾分。
下午飯被按時的送了進來。送飯的人居然是紅喜。
紅喜作爲太子跟前伺候的人,這種跑腿的事情是不可能做的,能讓他來的人只有一個:太子。
“說吧,太子讓你來什麼事?”沈悅荷開門見山。
“就沒有什麼要說的?”沈悅荷根本不信,看着紅喜。
紅喜搖了搖頭。
沈悅荷狐疑地接過飯菜,紅喜行了禮便走了。少傾,沈悅荷變明白了白承軒的意思。他怕有人在飯菜裏做手腳,所以讓紅喜親自來送飯了。這飯說不定也是紅喜看着給做的。
沈悅荷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他的心裏是有她的。
知道了這一點,沈悅荷心裏便不慌了。
這邊齊王白承燁卻快要氣瘋了。
沈悅荷被禁足的當天晚上,他便進了宮。
劉賢妃住的宮殿叫做錦繡宮,是僅次於皇后朝鳳宮的大宮殿。平常白承燁進宮的時候,總是會恪守禮儀,選在早上進宮。晚上來錦繡宮,是第一次。
劉賢妃見到面色不善的兒子,先把人都攆了出去,纔對着白承燁道:“怎麼了?專門來母妃宮裏擺臉色?”
白承燁眉頭微微皺起,眼睛緊盯着劉賢妃:“你知道多少?”
劉賢妃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問的一臉懵:“什麼?”
“是你和那個趙良娣合謀,還是你一個人操縱的?”
劉賢妃立即就是明白他說的是沈悅荷的事情,方抽動着嘴角,冷笑道:“我道是什麼事讓我兒子不顧禮儀晚上前來,原來又是爲了那個沈悅荷!”
白承燁沒有理會劉賢妃話中的諷刺,只是看着她。
“此事本宮只是撞上了,推了一把。”劉賢妃衝着白承燁翻了一個白眼,她這個兒子,做事一直很沉得住氣,唯獨面對沈家那個女子的時候,總是急躁。
“不是合謀?”
“你也太瞧不上你母妃了,動她還用這麼大費干戈?”劉賢妃一副他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上次你就沒跟我商量,這次我以爲……”白承燁的語氣軟了下來,看着劉賢妃,臉上也有了愧疚神色。
“上次?上次是爲了你,用她一下,沒成就算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哪裏值得本宮爲她費兩次事!”
白承燁沒有說話,心道:之前還一直誇她秀外慧中,適合當妻子。現在她嫁給了太子,就開始討厭人家了。
劉賢妃看白承燁的臉色就知道他心裏沒說她好,便道:“怎麼?母妃說的不對?”
“都說了她是萬不得已。”白承燁替沈悅荷辯白了一句,“再說,她都應承孩兒了,會幫孩兒的。”
“幫你?我看耍你還差不多!她今日看到我,就差把厭惡說出口了!哪裏還有以前一點恭敬的樣子?”
那是因爲那不是她!白承燁沒有解釋,只是低着頭。
劉賢妃越說越生氣:“要是她肯幫你,你還去收買那個趙良娣做什麼?”
“母妃,你就別說了,孩兒心中有數!”
“那個趙良娣也是個蠢貨!三言兩語的便讓沈家那蹄子給打得措手不及,若沒有小桃,她早就被人喫的死死的了!”
“她的事情我自然是要清算的,只要母妃沒參與便好。”
“她叫你母妃不就是想跟我打個配合嗎?計劃都沒計劃好,還想動沈蹄子,真是一頭蠢豬!”
眼看着沈悅荷從沈家那女子變成沈蹄子,白承燁覺得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既然如此,母妃,孩兒就告辭了!”白承燁行完禮,便回去了。
知道不是她母妃主導的,他更加的生氣了。是對趙良娣不滿。本來他在身邊埋的最有力的棋子是沈悅荷,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沈悅荷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他們之間的暗號、暗語都視而不見了。
他只能找新的人,這個人就是趙良娣。
趙良娣是太子最寵愛的侍妾,幫趙良娣就是變相的將太子妃邊緣化。雖然不知道太子妃因爲什麼理由變了一個人,但是讓她待在太子身邊,白承燁也是不願意的。
爲了取信趙良娣,他將小桃是他們的人的事情也說了,卻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麼用了,以一種非常愚蠢的理由——爭風喫醋。
他是想要打壓沈悅荷,可是沒準備讓沈悅荷喪命,她這麼一弄,差點把沈悅荷的命都搭了進去。不僅是沈悅荷的命,還有他苦心在太子宮中的佈局也被攪和了大半。
幸好沈悅荷沒有被定罪,不然她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他剛回到王府,心中還存着對趙良娣的不滿,他家的管家便迎了出來:“王爺,太子來了,等了你有一陣子了。”
白承燁一凜。他們二人雖然是兄弟,但是因爲非同母所生,加上年齡相差不大,又因爲一個是儲君,一個是王爺,所以平常並沒有什麼交際。
他來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