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筆記本圍觀的織田作不禁陷入了沉默,他低頭去看自己的筆記本上寫的東西。
食材還可以準確定量,然而一到了調料部分,風格就開始變得奇怪了起來。
像玉子燒的做法如下:
雞蛋------2個
砂糖------1抖
鹽------幾措
蛋黃醬------擠一擠
醬油------嘩啦幾勺
織田陷入沉默。
啊,這樣來看,我果然還是學不會做飯吧。
基本上完成了晚飯的料理,吾輩正滿意的將竈臺上的鍋子轉爲小火慢燉,思考了一下,吾輩打算趁着亂步還沒回家,去打掃一下太宰洗完澡之後的浴室,補充一下洗髮水,沐浴露的瓶子。
剛好家裏的瓶子都快見底了。
吾輩推了推織田,把他趕到客廳去。
浴室裏的瓶子已經見了底,吾輩剛打開平日裏放袋裝補充液的櫃子,就發現裏面已經空空如也了。
?
吾輩盤算着出一趟門,又接連開了幾個櫃子,在腦子裏記住購物清單,然後衝着客廳裏呆呆坐着不知道幹什麼的兩個孩子打了聲招呼,提着環保袋,捏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錢包就要出門了。
屋子裏,兩人相顧無言。
織田試探性的拿起手裏的遙控器,問:“要看電視嗎?”
太宰懨懨的掀起眼皮,沒有作聲。
織田見狀,打開了電視。
無言在兩人之間瀰漫,卻意外的沒有那種陌生人之間尷尬的氣氛,一種渾然天成的氛圍伴隨着電視機裏天氣預報的小姐溫和的聲音,和爐子上咕嚕咕嚕小聲冒泡的水聲一起,催眠着太宰的腦袋昏昏沉沉。
他本能的感覺不對,可是腦子的熱量已經讓他思考無能,只留下臉頰紅潤的太宰,貼着冰涼的木桌表面,舒服的闔上眼。
“咚!”
“我回來啦!諭吉!”
江戶川亂步甫一推開門就察覺不對,他條件反射的露出那種彷彿被其他生物侵入了領地的貓貓嫌棄的表情。
“喂!”
他大聲叫道,伸手就要去推那個不要臉,趁他不在就來偷家的小黑貓,“你!”
然而這聲你戛然而止,原本要去推醒對方的手換了個姿勢,手背直接貼上了對方的額頭。
燙人的溫度從兩人交接的位置傳來。
江戶川亂步抿住嘴,噠噠噠跑開,一溜跑到一旁立着的櫃子前,兩手在裏面翻找,嘴裏還嘀嘀咕咕道:“在哪裏呢?我記得諭吉是放在這裏的?”
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個小盒子回來。
織田定睛看了一眼,是感冒藥啊。
他起身,到廚房裏去倒了一杯溫水。
“喂,偷腥貓,快起來吃藥了。”
亂步啪的一聲把藥盒拍在了桌子上,“我還是很生氣哦!因爲諭吉完全就是要養你的樣子啊!真是的!難道有了我還不夠嗎!”
雖然嘴上不歇停的叭叭叭講個不停,但其實江戶川亂步自己知道,這時候的這隻偷腥貓,其實和那時候的自己一樣,諭吉一定會一邊着急的喵喵叫。
畢竟,
亂步在心裏小聲地說。
如果不這樣做,那就不是諭吉了啊。
太宰掀開眼皮盯了一眼江戶川亂步,隨後灌了一杯水,混着兩顆感冒藥一起。
什麼啊。
他皺起眉。
好苦。
亂步兩根眉毛就差豎起來了,他捂住自己的兜,氣急敗壞,“不準看!這是亂步大人的!有也不給你!”
織田默默的看着兩隻貓開始互相扒拉爪子,耳尖的聽見門外傳來那種木製拖鞋拖地的聲音,轉頭就去開了門。
門外,剛好走到門口的諭吉剛一擡頭,就見織田那張總是平靜的臉上,微妙的有一點笑意。
“歡迎回家。”
它聽見他說。
吾輩回來了。
啪嗒一聲,那是拖鞋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