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花瓶炮灰重生以後 >第13章 第13章
    爲了表達自己的歉意,應父建議文酌煜先收下支票,等到應家傢俱成功談成這筆投資之後,應父一定會讓應天明當衆給文酌煜賠禮道歉。

    文酌煜在應父苦口婆心的勸說下,一時糊塗心生貪念,就收下了那一百萬。沒有想到應家掉過頭來就告文酌煜敲詐勒索。還在網上買水軍到處抹黑文酌煜,說文酌煜見錢起意,看到應家有心賠償就獅子大開口敲詐一百萬。還說文酌煜所作所爲根本就不是爲了給自己討公道,他就是想要勒索應家。

    文酌煜萬萬沒有想到應家人當着他的面說的好好的,剛把錢打到他的賬戶上就以敲詐勒索的罪名把他告上法庭——應父堅持要文酌煜收下的那一百萬在量刑方面恰好達到“數額特別巨大”的量刑標準,如果罪名成立,文酌煜要面臨十年以上的牢獄之災。

    突然降臨的災禍瞬間擊垮了文酌煜。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世上竟然會有這麼陰險惡毒的人,也不知道應家爲什麼要用這麼惡毒的罪名陷害他——明明他已經答應不追究應天明的過錯,只是想讓應天明給他道歉還他一個清白而已。

    更讓文酌煜沒有想到的是,應天明居然以此爲把柄逼迫梁顏當他的女朋友。

    就因爲自己給文酌煜送了幾次水帶了幾次飯,竟然害得文酌煜被應天明陷害的差點坐牢。梁顏十分愧疚,她覺得是她連累了文酌煜。聽到應天明的威脅以後,梁顏一時衝動,答應做應天明的女朋友換取應家撤訴。應天明夙願得償,終於肯放文酌煜一馬。

    然而文酌煜卻因爲身敗名裂被a大勸退。梁顏也在跟應天明交往兩年後被花花公子拋棄,期間還因爲無法忍受應天明的羞辱和暴力數次自殺。以至於大學一畢業,梁顏就被她爸媽接回老家照顧。直到文酌煜重生前,梁顏還因爲精神不穩定一直住在療養院。就連文酌煜的祖父祖母和外公外婆都因此蒙羞。直到多年以後還經常被人戳脊梁骨,說他們兩家不會教育孩子,養出文酌煜這麼一個敗類。

    一夜之間,文酌煜就從前途光明的好學生變成惡名纏身差點去坐牢的社會渣滓。人生際遇如此跌宕,全都是拜那張一百萬的支票所賜。

    那是文酌煜第一次知道這世上的人心能夠險惡到什麼地步。後來他拼上大半條命,終於讓應家血債血償。可是遺憾都已經發生了,被毀掉的人生再也找不回來。

    應家破產以後,文酌煜曾專門去醫院探望中風偏癱的應董事長。想問清楚應家當年爲什麼要陷害他敲詐勒索。這個疑惑一直縈繞在文酌煜心底,不問清楚的話他後半生都不得安寧。

    應父的回答簡直突破了文酌煜的所有想象——

    “沒有爲什麼。誰會把一隻螞蟻的死活放在心上。”

    當年的應家傢俱正處在融資的重要關頭。應天明惹出來的亂子雖然不大,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卻也有可能影響到應家的佈局。爲了萬無一失,應父當然不能容忍文酌煜這個手上捏着應家把柄的人四處招搖。

    解決問題最乾脆利落的辦法就是毀掉製造出問題的那個人。應天明的過錯在於僱兇毆打文酌煜還散步謠言污衊他,可如果文酌煜本身就不清白呢?一個官司纏身,極有可能面臨十年以上牢獄之災的敗類渣滓,還有什麼臉面以受害者的名義要求應家賠禮道歉?

    只要文酌煜身敗名裂,就算他口口聲聲咒罵應家,指責應家栽贓陷害,還有誰會聽?還有誰肯信?到那個時候,文酌煜連作爲一顆棋子的利用價值都沒有了。應家有可能面臨的潛在威脅自然也就煙消雲散。

    應董事長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文酌煜竟然還有重新爬起來的機會和能力。早知如此,他當初就該把事情做絕,直接讓這個窮學生去坐十年牢。應家也就不會遭遇後來這些禍患。

    “果然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直到很久以後,文酌煜仍然記得那個陰雲密佈的下午,帶着氧氣罩的老人面色陰沉眼神狠辣的盯着文酌煜,反覆唸叨這句話的場景。

    重活一次,即便當年的血債不會再次發生,文酌煜也沒打算輕易放過應家。就像農夫不會把帶着獠牙的毒蛇放在枕邊。文酌煜也不會再給應家傷害他的機會。他靠在椅背上,故作動心的嘆了口氣,卻還是將手上的支票揉成一團扔回到應母的面前。

    “還是算了吧!我如果收下這一百萬,你們應家是展現出道歉的誠意了,可是我本人就要承受外人永無休止的謾罵和指責。爲了這一百萬揹負一輩子的罵名,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算。”

    應父應母臉色一變。應天明脫口而出:“你別給臉不要臉——”

    “住口!”應父臉色鐵青,怒喝一聲打斷應天明的話。

    文酌煜微微一笑:“看來應天明的道歉也沒什麼誠意。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收下這一百萬了。我又不賤,區區一百萬還收買不了我的人格。”

    文酌煜說着,扭頭看向鐘律師:“不知道僱兇傷人造謠誹謗在法律上能判多少年?我如果想要起訴應天明的話,能請鐘律師給我當辯護律師嗎?”

    一直坐在旁邊沒有開口說話的鐘律師笑道:“當然可以。”

    鐘律師停頓一下,開口補充道:“我今天來到這裏,就是受大少爺的委託,給文同學提供法律幫助的。文同學有任何法律相關的疑惑和請求,都可以問我。”

    聽到鐘律師的話,應家三口的臉色又是一變。似乎這個時候纔想起來鐘律師背後所代表的顧熙槐和顧氏集團。

    應父應母當然不能眼睜睜看着文酌煜在能夠代表顧氏集團的鐘律師的幫助下起訴應天明。且不說這個舉動如果傳到外人眼中會引申出什麼不利於應家的流言,就說在應家傢俱馬上就要融資成功的節骨眼上,應家也不能節外生枝。

    應父給應母使了個眼色,應母立刻賠笑道:“有話好好說。凡事都可以商量的嘛。天明這孩子不懂事,我們當父母的替他端茶賠罪。”

    應母一邊安撫文酌煜,一邊手腳麻利地倒茶認錯,語氣謙和態度卑微:“酌煜同學消消氣,消消氣。”

    應父惡狠狠的瞪了應天明一眼。

    應天明也意識到了文酌煜並沒有應母跟他說的那麼好拿捏——雖然在應家眼中,文酌煜還是那個沒見識的窮學生,但有顧律師幫忙,至少證明這個窮學生得到了顧氏集團繼承人顧熙槐的庇護。

    應家可以不把文酌煜放在眼裏,但是他們不能忽視顧氏集團。就像他們視文酌煜如同螻蟻一般,跟顧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比起來,剛剛在納斯達克上市的應家傢俱恐怕也是巨象腳旁的一隻螞蟻,隨便吹一口氣都能讓應家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們應家願意拿出兩百萬賠償文同學的損失。”在鐘律師不顯山不露水的施壓下,應母直接把原定的賠償金數額翻了一倍。她笑容慈祥的看着文酌煜,期待文酌煜可以見好就收。

    然而,文酌煜遲疑片刻還是搖頭:“之前去《慢步鄉間路》錄製綜藝,跟其他嘉賓閒聊的時候,聽到其他嘉賓感慨現在明星賺的錢有一半是用來捱罵的。我覺得很有道理。我如果收了應家的兩百萬賠償,那不就是一百萬用來補償我自己,一百萬用來捱罵?爲了這區區一百萬讓人戳我的脊樑骨罵我沒有骨氣,說不好還要罵我貪得無厭,我覺得不太合適。”

    頓了頓,文酌煜又給應家父母分析自己的現狀:“我錄製綜藝節目,三個月就能賺二十萬。這還不包括我在拍攝期間接到的其他通告和戲約。林林總總加起來,不到半年我就能賺到一百萬。我覺得這個錢是真的特別好賺,也有意向進娛樂圈發展一下兼職業務。可如果因爲接受了你們應家的兩百萬賠償,給關注這件事的人留下一個貪得無厭敲詐勒索還沒骨氣的壞印象,再也接不到通告和戲份,那豈不是虧死了?”

    說到這裏,文酌煜衝着應家父母歉然一笑:“不是我有意爲難你們應家。實在是小人難纏,我想你們今天觀看直播,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我知道你們兩位長輩是真心悔過,想要替應天明賠罪。可我總不能爲了讓你們安心,在被應天明差點毀了名譽之後,再去自毀前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