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地球成了一片海[無限] >第10章 大禹治水⑨
    喇叭報完“全劇終”後,衆人所處的世界,瞬間發生翻天變化。

    身後的遊輪不見了,鯀和他的下屬們也一同消失。衆人在海上、船上漂了幾天後,腳終於落到實地。

    擡頭一望,被淤泥覆蓋的村莊煥然一新,早已淹死的樹木重獲生機,抽出碧綠枝葉。他們面前,一棵滄桑的蘋果樹結出碩大的、沉甸甸的果實。

    周遭的一切,嶄新又寧靜,宛如從未發生過洪水的模樣。

    頃刻間,斗轉星移。

    衆人呆看着。

    女演員一手撫着肚子,一邊看着手錶。

    錶盤上,指針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順時針急速轉動。

    直到指針承受不住這樣的變化,摩擦出火花,發出焦糊的氣味,終於咔噠一聲,徹底宣告報廢。

    女演員被燙了一下手腕,扯下手錶,揣兜裏不敢再碰。

    陶然忽然“哎”了一聲,看過來:“你手上那是什麼,紋身?”

    他看到在她腕骨之上,刻有一組數字,先前被腕錶擋住了視線,誰也沒注意,她身上還有這個。

    女演員一愣,隨即扯出一個笑:“啊,對,紋身。”

    說着她收回手腕,背在身後不讓陶然看。

    陶然聳了聳肩,轉頭去看周圍了。

    女演員輕吐出一口長氣,她悄悄擡手,眼角餘光落在那串數字“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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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了下眼睛。

    忽然,手腕上的“紋身”數字無聲無息地跳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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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竟是一串倒計時。

    陶然把目光從女演員身上移開,他好奇打量着面前這個嶄新的世界。

    他們腳下站立的地方乾硬堅實,籠罩在頭頂的蘋果樹枝葉茂盛,明晃晃的陽光白得刺眼,有兒童嬉鬧聲從樹後傳過來。

    “樹後面有人?”陶然聽到動靜愣了下。

    “好像是,”書生點點頭,“讓我去打聽一二。”

    他沿山坡跑下,繞過那棵蘋果樹,就看見兩個七八歲大、身穿粗麻的小兒躲在樹冠下堆沙礫玩泥巴。

    他伸手攔住其中一個,眯着眼笑問:“敢問小前輩,如今距離發生大洪水,過去多久了?”

    小孩眨了眨眼,脆生生地反問:“大洪水?我們這兒沒發生過洪水呀。”

    書生笑笑:“你可能不記事了,回去問問你家的父母長輩,他們或許知道呢?”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都搖頭:“也沒聽長老們說過。”

    “……不應該啊。”書生鍥而不捨地追問,“你們有個鯀首領,他治好的洪水,也沒聽過嗎?”

    “鯀首領?”倆小孩眉頭擰起,“這是誰,我們從來沒有叫‘鯀’的首領。”

    書生心裏咯噔一聲。

    他直起腰,拇指捏着下巴反覆摩挲,看他們的眼神,不像在說謊。

    難道說……

    他們改變歷史後,整個世界運行的軌跡,都變成與原先毫不相干的模樣了?

    書生猛地睜大眼睛。

    壞了,壞了呀。

    真是這樣的話,他們幾個,不就成歷史的大罪人了嗎。

    書生急得跺腳,不留神,一腳踩進了兩位小前輩堆的沙礫渣滓裏。

    他愣了一下。

    沙礫……

    沙礫?!

    書生忽地回過神來,連向兩位小前輩說了幾聲抱歉,轉頭就要走。

    誰知回頭一看,差點沒給他閃到腰。

    只見陶然以一種滑稽的姿勢,手腳合抱着那棵蘋果樹,正使出渾身解數往上爬。

    然而大少爺從小嬌生慣養、養尊處優,從沒幹過這種事,爬了半天愣是原地不動。

    別人爬樹,那叫猴子上樹,在樹上橫挪豎移如履平地。

    而陶然爬樹,那是給人當猴。

    工匠看不過眼,邊笑邊上前把滿臉通紅的陶然拉開:“行了,你別動,我去給你摘。”

    說完他挽起袖子,兩三下就爬進了樹冠,看準了熟透的蘋果,摘下來就往陶然懷裏扔。

    陶然在下面一接一個準,接得正歡,他忽然“啊”了一聲。

    工匠從縫隙間鑽出來看他:“怎麼了?”

    陶然白着臉,舉起其中一隻:“蘋果上面有血!”

    血?

    工匠一驚,他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掌心。

    果然,掌心那道傷口正鮮血淋漓,滴滴答答往下流着猩紅色液體。

    “沒事,是我自己的。”他說了句。

    陶然鬆口氣:“原來這樣啊,嚇死我了,那你小心點!”

    工匠微微點頭,隨手往衣服上一擦,想着摘得夠多了,應該夠喫,於是打算沿着來路回去。

    陶然在下面看得揪心,上去容易,下來就危險了,稍不注意可能踩空,萬一工匠從樹上掉下來,那可是他的罪過。

    正想着,就聽頭頂咔擦一聲,幾根細椏直直掉了下來。

    陶然猛擡頭:“沒事兒吧你!”

    好在工匠還穩穩站在樹上,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只是神情有些恍惚,還盯着自己的掌心出神。

    “嗯,還行。”工匠輕聲說了句,加快速度,從樹上下來。

    甫一落地,他攤開自己的手心,嘴裏反覆呢喃:“怎麼會,這不可能啊。”

    “什麼不可能。”書生忽然湊到他旁邊問。

    工匠嚇了一跳,忙收回手,卻被書生一把握住:“等等,你手心傷疤呢,怎麼不見了?”

    透過樹梢縫隙的陽光,落在了工匠手上,光斑之下,只見他掌心乾乾淨淨,一道疤痕也沒有。

    “對啊……它怎麼就沒了呢?”工匠輕聲呢喃,“剛剛下樹的時候,我走了神,一不小心被一根橫過來的細椏劃了一道。”

    他在自己掌心比劃:“就劃在這裏,這道疤的位置,位置絲毫不差。剛還滴着血呢,可就是被樹椏那麼一劃,我就親眼,親眼看着那道疤消失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書生聽了,臉色一變,用力攥緊工匠的手:“你說的當真?”

    工匠說:“那能有假?不信你看我衣服上留着的血跡,還有,還有陶然懷裏的蘋果,上面也沾了我的血呢。而且之前在船上,你不也瞧見了,我掌心裏有道結痂的傷疤,你還問我怎麼了……”

    書生臉上激動起來,轉身就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陶然嘴裏還啃着蘋果,湊到工匠這裏,望着書生背影好奇:“他知道什麼了,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