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正旦,城陽侯府中燈火通明好生熱鬧,城陽侯凌益攜夫人淳于氏在府中設宴款待。
“正旦團圓日,今日請各位不要拘泥於平日的禮節,多喝幾杯。”
“子晟回京,裕昌郡主待字閨中等他,想必今年侯爺可以雙喜臨門。”
凌益面帶笑意舉杯同衆人致意“來,各位,我們爲子晟的婚事再喝一杯。”
就在此時,凌不疑推門而入,冷臉走向屋裏,全然不理會凌益的邀請入座,同時不留情面說道:“我領聖上旨意,前來與城陽侯團聚,諸位儘可放鬆些,我站在此處陪諸位用膳。”
此時府上下人通傳“裕昌郡主到!”
裕昌郡主華服加身珠翠滿頭,親自登門城陽侯府見凌不疑,並嬌羞喚了聲“凌將軍。”
“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陪各位守歲了。”
語畢,凌不疑轉身便要走人,卻被城陽侯夫婦給攔住去路,凌益說了些個諸如“婚姻大事應遵父母之命“此類人倫道理,淳于氏還特意提及上元節燈會意在撮合裕昌郡主和凌不疑。
凌不疑冷笑“父母之命?敢問我阿母如今在何處?”
轉而同裕昌郡主執手作揖“郡主,臣要尋的新婦是一見便知是她,此生此心都是她,若尋不到這般女子,臣寧願終身不娶————而郡主並非此人,告辭。”
裕昌郡主雙眼含淚將窘迫寫在臉上,但對凌不疑她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杏花別院內————
梁邱兄弟忙着摘去院中所有燈籠,凌不疑坐在院中石階一言不發,思緒不由地飄向別處,手心攥着枚珠花,是那日宮宴和安離席間無意遺落的,凌不疑在廊道拾到後這段時日始終貼身攜帶,旁若無人時纔會拿出來端詳一番。
“少主公,燈籠全都摘下了。”梁邱起恭敬覆命道
梁邱飛身上掛着一串燈籠,附和:“新來的僕婦不知規矩,正旦夜在院中掛上了燈籠,女君被嚇得不輕,非說是孤城鬧火,鬧了一夜,連晚膳都未用。”
梁邱起“少主公也未曾用膳,要不要熱些飯菜?”
“不必了。”凌不疑垂眸,將珠花握緊藏於手心,梁邱兄弟二人並未發現。
梁邱飛腦海靈光一閃,插話道:“末將想起一事,少主公派我入宮給六公主送些古書典籍,晚些時候她貼身侍女送來食盒說是向您表達謝意,我看裏頭是些精緻糕點便收下了,少主公您看要不用些?”
“末將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然後去忙了別的事一下給忘了……”
梁邱起連忙替弟弟請罪道:“是末將管束不周,少主公恕罪。”眼神撇向梁邱飛示意他趕緊把東西拿來呈上。
“無事,折騰一晚上正好有些餓了,去把食盒拿來,我用些吧。”
————杏花別院外————
裕昌郡主同一幹人馬守候在院門外,見這陣仗是非要等到凌不疑現身才肯罷休。
梁邱飛出門取食盒正好與裕昌郡主碰個正着,內心不由感嘆:這裕昌郡主可真難纏,明明剛纔他家少主公那般無情回絕了,換做旁人早就知難而退,偏偏這郡主不信邪。
趁梁邱飛進門之際,裕昌郡主欲貿然闖入,未等擡腳迎面朝她飛來一隻弓箭,裕昌郡主連同侍女後退到院門外同院內凌不疑交談。
“因裕昌緣故,十一郎未用膳就離開了,我過意不去纔來尋你的,對了,上元燈節凌將軍可有空閒,這燈籠是我親手做的……”
裕昌郡主舉起燈籠正欲介紹,被凌不疑一句“沒空”給無情打發。
“將軍爲躲我,府中熱乎飯菜不用,非要在這冷清處喫這些冷食果腹,我看那食盒並非尋常,還是說將軍有意攀附哪家貴女,因而瞧不上我,上元那日不管將軍去與不去,裕昌都會在燈會處靜候的。”
見凌不疑目不斜視,裕昌郡主神情失望放下燈籠先行離去。
待人離開,梁邱飛將盤碟擺好,梁邱起備下茶水,凌不疑坐於庭院中享用。
“少主公,這裕昌郡主對你真是癡心一片,你看這燈籠上些着——“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這食盒我瞧着也沒什麼特別之處,爲何裕昌郡主會說那樣一番話”
“你小子成天舞刀弄槍,哪知道這食盒大有講究,這等成色規格爲皇家獨有,而這上面花紋也有講究,比如龍紋代表聖上,鳳紋代表皇后,蟒紋代表皇子,孔雀紋代表公主。”
聽哥哥梁邱起如此解釋,梁邱飛這才恍然大悟。
凌不疑隨手拿起其中一枚燈籠,陷入沉思。
“我聽說,上元節燈會的燈籠都是成雙成對的。”
“成雙成對——這個上元燈會,我們也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