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保重……千歲保重,千歲保重!”沈歸荑說着連磕三個響頭,也沒伸手去接劉瑾遞來的銀票,決決然走出織造局府衙大堂。
“乾爹,沈姐姐怎麼狠心走了?”劉瑾不明所以,不就是陪寢嗎?至於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
“狠心?你若是有她半分孝順,咱家也不用把念想都寄託在她身上。”魏賢忠敲了下劉瑾的腦瓜。
劉瑾縮了縮頭,暗想我說錯什麼了?
…………
黃昏時分。
沈歸荑頭髮散亂,身着素衣敲開了朱厭房門。
朱厭愣了一下,“進來說話。”
沈歸荑像被牛頭馬面勾走了魂魄,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靈氣。
昨日明眸皓齒的少女,而今一臉幽怨,不過也別有一番風味。
“收好它,每日唸誦,直至生出氣感再來找我。”朱厭遞過去一張寫着密密麻麻小楷的白紙。
沈歸荑機械式地接下,並未出言感謝。
“別看名字不正經,但這門功法威力奇大,你若能參透其中關鍵日後不說成爲絕頂高手,但縱橫江湖也足以有自保之力。”朱厭傲然道。
沈歸荑呆呆地看着紙卷,紙張最頂頭用行楷寫着“玉女心經”四個大字。
玉女心經?這名字不正經嗎?沈歸荑理解不了朱厭的想法。
見沈歸荑仍沒有反應,朱厭又說道,“魏公公將你交給朱某自有深意,不過你若如此自暴自棄,朱某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救不了你。”
沈歸荑聞言擡起頭道,“朱公子在上,妾身日後願長隨左右。”
朱厭笑了,“既是美人,還是多笑笑,朱某故鄉有句俗語,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太差。”
沈歸荑破涕爲笑,“妾身還以爲朱公子只會板着臉,沒想到還有風趣的一面。”
朱厭擺了擺手,“諸事繁多,由不得朱某輕鬆,所幸還有你們能幫朱某解決一二。”
沈歸荑說道,“魏千歲常言朱公子智近乎妖,還有什麼是公子解決不了的。”
朱厭笑了,“朱某也不是神仙,魏公公這評價朱某受不起。”
北疆戰事初起,浙江之亂未解,內閣又因缺銀子再生波折,一樁樁一件件都需要花時間處理,真要拯救大明皇朝,現在做得還遠遠不夠。
“不說這些,你既已決定留在朱某身邊,朱某有幾件事情交由你做。”朱厭看着沈歸荑妖嬈的身材忽然心中有了個想法。
沈歸荑知書達理,粗通數術,在四海酒樓當個管賬女先生也並無不妥。
“朱公子請講。”沈歸荑曲身道。
朱厭說道,“他們都叫朱某東家,以後你也這麼叫吧。”
“遵命東家。”沈歸荑改口極快。
“來福。”朱厭衝着屋外喊道。
來福應聲進門,“東家您找我?”
他看到沈歸荑時愣了一下,哪裏來的如此柔媚的仙女?
清新脫俗,纖塵不染,這便是來福看到沈歸荑後的第一印象。
“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去把鹿山他們叫進來。”朱厭說道。
來福回過神兒來,轉身去們帶着鹿山四人進來。
“見過東家。”鹿家四兄弟拱手致意。
朱厭擡手指着沈歸荑,“介紹一下,沈歸荑。”
沈歸荑曲身行禮,“妾身見過諸位。”
來福與鹿家兄弟面面相覷,本就是一羣糙老漢子,忽然多出來個絕色美人,一時間還有點接受不了。
“不歡迎嗎?”朱厭拱手道。
“歡迎歡迎,我來福第一個帶頭歡迎,誰不服?”來福高喊道。
鹿山四人當即表示,“我兄弟四人也歡迎沈姑娘到來。”
朱厭滿意道,“以後都是自家人,來福把要注意的事情給沈姑娘說一說,過了晌午我們便啓程前往山陽。”
要擺平浙江道亂局,必須要與趙吉真溝通,而趙中丞現正在山陽爲了兩縣亂民之事頭疼。
來福幾人如衆星捧月,圍着沈歸荑出門。
朱厭搖頭無奈,起初他想將沈歸荑送到長安,住在渭水山莊交由慕芸照顧。
但他腦海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難纏且專情的對頭,若沈歸荑真能領悟玉女心經,到時候沈歸荑出馬,定要那對頭生死兩難。
提到玉女心經,朱厭不由得感嘆狗作者文化水平太低,那麼多華麗的辭藻堆砌不出一個好聽的女性功法名字?
非要用什麼玉女心經,簡直了……
來福幾人圍着沈歸荑簡單介紹了四海酒樓的事情,又將朱厭平日脾性一一說了遍。
在來福與鹿山看來,沈歸荑絕對會成爲東家的枕邊人。
可他們哪能猜到,朱厭不過是爲了救沈歸荑一命,沒有半分男女情愫。
“如此說來,幾位都是東家招攬來的夥計?”沈歸荑驚訝道。
來福與鹿山幾人氣度不凡,在她想來肯定是朱厭身旁厲害的高手護衛。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來福他們出身貧寒,都是失了田畝的逃荒農人。
“咱們東家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善人,別看他平日不苟言笑,對大夥好着呢。”來福說道。
鹿山跟着說道,“沈姑娘跟隨東家時日久些就知道了,東家絕對是大明皇朝第一善人。”
幾人把朱厭誇得天花亂墜,彷彿朱厭就是觀音大士轉生一般。
來福還想說什麼,忽然看到週三全一臉急切從旁跑過。
“周總鏢頭還未動身?”來福好奇道,他記得朱厭對週三全另有安排。
咦?
什麼時候多了位絕色仙子?
週三全心中疑惑,嘴上卻說道,“原本打算午後返程,可現在走不了了。”
朱厭安排週三全帶着鏢師們休整一天後返回長安,繼續押運糧草。
週三全滿口答應,正準備離開,結果碰上了浙江及鄰近三道江湖高手挑戰。
他們不由分說下了戰書,揚言不分出勝負,絕不允許週三全生離浙江。
週三全應了朱厭的差事,生怕耽擱,哪還敢與旁人比鬥。
週三全不願意,但那夥江湖人可不願輕易放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