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看向攝政王,攝政王這才頭也不擡的問:“你可看過這寶圖。”
曹知府嚇的立刻跪下,誠懇道:“草民可拿全家性命來發誓,絕對沒有看過,從接到這寶藏圖時草民便是閉着眼睛接的。”
“爲何不展開看看?”
曹知府道:“當初父親將這寶圖交到草民手上時,就是讓草民閉着眼睛收的,而且再三叮囑不可打開。”
攝政王言澈明白,既然那老頭讓曹知府收下,必定是知道一些東西。”
“你父親可還說過什麼?”
“有關寶圖,只剩臨終遺言。”
攝政王言澈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身邊的言一,第一時間將房間裏的人都送了出去,包括曹夫人。
曹知府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夏梔,很明顯是讓她也出去。
夏梔也識趣,擡腳就要往外走,攝政王言澈卻拉住她的手道:“你就在這裏。”
曹知府頓時驚訝的看着攝政王,這種信任可不一般。
“說吧,本王的妻子與本王一樣。”
曹知府現在明白了,在攝政王的心理,夏梔的分量不是一般的重。
試問這天下,誰能將自己的妻子放在於自己同等的地位上?
他趕緊說道:“父親臨終遺言,寶圖只能送給皇室,不然就讓這寶圖永遠不見天日。”
攝政王言澈問:“爲何當年不獻給皇上?”
曹知府有苦難言道:“草民一家皆是農戶,哪有機會見到皇上,終於在草民三十二歲考中進士,又怕這寶圖給自己帶來麻煩,所以打算死前毀掉。”
攝政王明白,這寶圖如果被曹知府交出去,那惹來殺身之禍在所難免。
這也是夏梔考慮之一,所以她才建議攝政王將曹知府官復原職。
攝政王沉默了一會道:“你起來吧!”
“是。”
曹知府站起來,攝政王問:“你可知這寶圖何來?”
曹知府面色一白,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過往,表情有些糾結。
夏梔道:“又話但說無妨,攝政王定赦你無罪。”
攝政王點頭,別說這曹知府沒罪,就算是有罪只要小女人開口,那就是沒罪。
曹知府心下鬆了一口氣,從寶圖交出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
“哎!”曹知府深深嘆息一聲,說道:“那年草民還小,大約四五歲得樣子。
家裏好像來了一個重傷的老頭跟少年,後來夜裏總會聽到祖父跟祖母商量要不要報官。
第二天官兵真的來了,那老頭跟少年卻不見了,我祖父因爲這件事被抓了起來死在牢中。
誰知突然有一天,曾經在我家住的老頭少年又來了,當時父母他們似乎很害怕,我在房間聽到激烈的打架聲與爭吵聲。
後來聲音停止,我透過門縫看去就見父親身上好多血,那老頭就躺在地上,少年不知蹤影。
官府又來了,這次帶走了那曾經借住的老頭,隨後我們就離開當時居住的地方,遠走他鄉,直到我草民高中進士才定居下來。”
攝政王言澈道:“所以你覺得,那寶圖應該是那老者跟少年的。”
“是。”
夏梔道:“所以,當初你祖父之所以報官,是因爲發現他們是在逃人犯,而且還很有可能是前朝皇室中人?”
“是。”
如此來說,一切就關聯上了。
夏梔道:“你可有過自己坐牢真正的原因?”
“草民雖然不知,卻也有過懷疑。”
“說來聽聽。”
“草民被誣陷之罪,足以讓草民問斬,可明明是死刑卻遲遲不肯處斬,甚至拖延幾年,這就是很大的一個疑點,而且……”
說到後面,曹知府竟然停頓了下來,似乎一個字也不肯再多說。
夏梔皺眉:“難不成還有別的事?”
曹知府道:“草民不知道那件事是否與被誣陷坐牢的事有關聯。”
聽夏梔如此說,曹知府覺得很有道理,如果自己心理沒存疑惑也不會一直困擾於心。
他說道:“草民被誣陷的頭兩個月,有一個老鄉找到我,他明裏暗裏都在打聽寶藏圖之事,只是被我敷衍過去。”
“老鄉?”
曹知府點頭:“那老鄉曾是我家的一位遠房親戚,機緣巧合之下知道我的位置,所以前去投奔。”
夏梔:“你們離開家鄉後,可還跟親戚有所聯繫?”
“沒有。”
夏梔皺眉:“既然沒有,而且你父母都亡故,你怎麼就知他們是你的親戚?”
“他們有信物,是我老家同族傳下來的銅牌,那銅牌是我們曹家每個後代都會佩戴的東西。”
夏梔問:“可有帶來?”
“有,從小到大都佩戴在身上,從不敢遺落丟失。”
夏梔看向攝政王言澈,他衝着小女人點頭,同意她看。
夏梔這才:“能否將銅牌拿出一觀?”
曹知府從腰間取下銅牌,夏梔認認真真看完,可以確定這只是一個家族的身份象徵,銅牌下方都刻着姓名小字。
夏梔說道:“這種銅牌很普通,你就沒有想過或許有人模仿?”
曹知府點頭:“剛開始見到家鄉人直覺親切,後來發現那人有些奇怪,所以就起了懷疑之心將他送走。”
“有何可疑之處?”
“那位老鄉,總會在夜裏悄悄出去,這件事就令人費解。”
“你沒有探究過?”
“問過,他不說實話,草民也拿他沒轍。”
行吧,夏梔已經大概瞭解,這曹知府八成讓人給騙了。
一直沉默聽着的攝政王言澈開口了,他說道:“當初那個少年既然離開,他定是知道寶圖下落,而且多年來一直在尋找你們。”
夏梔也認同:“只是過去那麼多年,當年你還是一個孩童,所以即使你當了官員他們也無法第一時間確定你就是那家的孩子。”
曹知府點頭,問道:“現在寶圖送給攝政王,這盛京皆知,恐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攝政王言澈道:“曹大人身邊可願留一些本王送的府官?”
曹知府一聽,頓時跪下感激涕零:“多謝王爺惦記,草民感激不盡。”
攝政王點頭:“你先下去吧,本王會讓人安排。”
曹知府的一顆心都放下了,攝政王願意給他塞人,很明顯就是保護他一家老小安危。
早知道,雖然身爲官員別人不好明目張膽的動手,可暗中讓他意外死亡的方法多的是。
王爺的人,就算什麼都不做,單單那名頭都會讓人收斂,暗中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曹知府離開,言澈將那寶圖收起來,直接塞在了夏梔手裏:“你慢慢研究。”
夏梔無語:“這前朝暗留的軍事何等重要,王爺怎能如此懶惰。”
攝政王完全一副我不聽,我就是懶的模樣,雙手一攤道:“本王看不懂,沒辦法。”
夏梔無奈:“王爺,您就不怕這東西在我這裏被人搶走?”
攝政王輕笑一聲:“誰能想到,這麼重要的東西本王會給人?”
夏梔一聽“噗嗤”笑了:“王爺真是狡猾,這一點我都沒有想到。”
“你現在什麼都別想,就想着儘快嫁入王府就成。”
夏梔皺了皺眉,捂住自己的肚子道:“王爺!”
她不知道該如何說,攝政王卻早就想好,說道:“本王已經遞交辭呈,從今往後不管朝事。”
夏梔頓時大驚:“王爺不可。”
“不過是交出兵權罷了,這有何懼之?”
夏梔沒想到攝政王竟然會爲自己做到這一步,她臉上愧疚之色更濃。
攝政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人在山野身威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