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接通,那邊也是在車裏。
葉行之剛剛見完客戶,西裝外套已經脫了,領帶被扯得歪歪扭扭的,襯衫釦子也鬆了幾顆。
程寧月看着他,心裏默默罵了句斯文敗類。
她想把剛剛碰見於竹的事情跟他說,又想起葉行之好像每次聽見於竹這個名字臉色都不怎麼好,頓了頓,忍住了。
“你明天什麼時候到家啊?”
“可能下午。”葉行之說:“你先去老宅那邊,我下了飛機直接過去。”
程寧月哦了聲,看着他那邊車子應該是在動,不由問了句:“你幹嘛呢?”
“回酒店。”
頓了頓,男人脣角微微一勾,“放心吧,這次的合作方沒給我安排按摩。”
“……”
程寧月臉一紅,“沒安排你自己也可以去,酒店不都提供按摩服務嗎?”
“你想什麼呢?”葉行之累了一天,聽見她這話不由氣笑,“那要不然待會兒回了酒店給你直播一下我有沒有找人按摩?”
程寧月心說這種事情要怎麼直播,聽見葉行之繼續道:“要不給你直播我洗澡?”
“……不要臉。”
……
另一邊。
賀西西自己開車,急匆匆趕到於竹家的時候地上一片狼藉,她腳邊是幾塊玻璃杯的碎片。
“於竹?”
賀西西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一邊叫着於竹的名字一邊推開了臥室的門。
“來了?”
於竹赤着腳,腳上有幾塊已經乾涸了的血跡,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裏,手裏拿着一瓶酒,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淒涼破碎的美。
“你說我是不是挺賤的?”
於竹握着酒瓶猛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喝的太急,被嗆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賤什麼,那個搶了別人丈夫的女人才賤!”
賀西西又氣又心疼,衝過去搶走她手裏的酒瓶就扔到了一邊。
於竹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只說在哪裏碰見了葉行之的妻子,其他的並沒有多說。
“是不是那個女人跟你說了什麼?她給你難堪了?”
賀西西氣的磨牙,一把把於竹從地上拽了起來,“振作一點,要不然咱們去跟葉總解釋清楚吧……”
“我不去。”
於竹推開她,在賀西西看不見的角度裏,她的眼底閃過了心虛和懊惱。
或許今天,她就不該一時衝動忍不住叫住程寧月的。
從回來到現在,於竹並不是沒有嘗試過接近打探葉行之,但都失敗了。
那個男人,心狠起來的時候就是銅牆鐵壁。
“好好好,咱們不去。”賀西西安撫地拍着她的後背,好一會兒於竹的情緒才終於被安撫住了。
賀西西道:“放心吧,那個程寧月當初可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嫁給葉總的,葉總根本就不會愛上那樣的女人。”
酒店那天的事情,她始終還記恨着呢。
雖然後來那兩個保安並沒有把她給‘扔’出去,但也是推着她出去的。
葉行之是於竹喜歡的人,她沒有辦法,只好把這一切都歸咎到那個程寧月的頭上去。
要不是程寧月用了那麼不要臉的法子捷足先登,說不定現在於竹和葉總已經重歸於好了。
“你不知道。”
於竹搖搖頭,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
當年他不是也說過嗎,所有獨一無二的東西都只會送給她一個人。
現在呢?
沒有了她,原來葉行之的身邊也會有其他的女人,他也會像當初寵她那樣寵着別的女人。
於竹苦笑,心底一陣悽苦。
……
週六一大早程寧月就起牀了。
葉老太太素來不喜歡太吵鬧的氛圍,所以生日這一天也就是一大家人一起喫頓飯就算是慶祝生日了。
鐲子是葉行之準備的,程寧月自己也準備了禮物,是一條圍巾,再過幾個月入冬就能派上用場了。
葉老太太的生日,安曼如中午訂了一家素菜私房餐廳,在外面喫。
葉行之和葉勝海父子倆都出差去了,下午才能回來,晚上的安排是一家人在家裏喫。
九點多,程寧月開車到了葉公館。
車子一路開進去,一下車迎面就看見了一個穿着休閒裝的男人邊講電話邊從屋檐下走過來。
男人身高看起來和葉行之不相上下,臉部輪廓深邃,五官和葉行之有那麼幾分的相像。
程寧月愣了一下才猛的反應過來這是誰,葉行之的大哥葉行天!
是了,葉行之說過,他大哥今天會回來給老太太過生日,然後會進入遠洋集團擔任副總的職位。
“弟妹?”
葉行天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對着電話那端說了句什麼,隨即掛斷了電話朝程寧月走過來。
“初次見面,你好,我是行之的大哥。”
“呃、大哥,你叫我寧月就好。”
葉行天伸了手過來,程寧月基於禮貌,和他握了握手。
“之前我一直在國外忙着工作,你跟行之結婚我也沒抽出時間回來。”
葉行天說着從西服的口袋裏掏了個紅包出來遞給程寧月,“這就算是我補給你和行之的結婚紅包吧。”
“這……”
程寧月婉拒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大哥還是收起來吧,我……”
“既然是你大哥給的,拿着就是了。”葉老太太走過來,目光淡淡的掃了眼葉行天:“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程寧月不好再推辭,點點頭,接過紅包的時候道:“那就謝謝大哥了。”
“沒事。”
身後的傭人過來接過程寧月手裏的東西,葉老太太眼尖,瞥見了袋子裏的圍巾。
自己孫子什麼德行她是知道的,那麼多年送的禮物裏面除了首飾就是什麼名牌包包,有一回還給她送了美容體驗卡,圍巾這種東西,不像是葉行之會挑的東西。
那就應該是程寧月選的。
再過幾個月就要入冬了,圍巾這種東西對於老人來說的確是必不可少的。
葉老太太心裏,不知不覺地就對程寧月又多了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