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合作關係啊。”
開始達成協議時是，現在更是。
商雲錚被氣笑。
舌尖抵着腮幫子，眼神陰鷙，整個人看上去有種不正經的邪肆。
“行。”
點了點頭，他眸色轉暗，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蘇芩的後頸。
“是牀上合作，彼此快樂這個關係的意思麼？”
最近這段時間，這個動作出現的頻率有點兒高。
蘇芩半點不慌，甚至還小小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儘量好受點兒。
車內擋板升了上去，商雲錚俊臉壓了下來。
有些迫切，差點磕到牙。
他的初衷，應該只是想要懲罰蘇芩。
只是彼此氣息交融，太容易發生意外。
因爲蘇芩受傷，兩人已經有些日子沒在一起了。
這一吻天雷勾地火，逐漸就有些剎不住車。
到了最後不止是蘇芩被勾的身上熱了起來，商雲錚更是明顯失控。
一遍一遍地吻着她，用低沉暗啞的嗓音，在蘇芩耳邊問：“可以麼？”
蘇芩哪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她身上的傷還沒好，正處在恢復期。
有些運動，能避免儘量還是得避免。
可現在的情況是，在滾牀單這件事情上頭，她比他更着急！
當然不會拒絕。
當下就勾住商雲錚的脖子，嬌嬌嬈嬈地笑。
“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一直到了舟山別墅，車裏的擋板都沒再降下來過。
老陳做事妥帖，直接把車開到了房子門口。
蘇芩是被商雲錚抱着進去的。
沿途有傭人，一個個很有眼力勁，儘量低着頭避免多看。
也有一兩個難免好奇。
難得蘇芩爲自己臉皮着想，窩在男人懷裏沒露頭。
氣息紊亂，臉紅如霞。
商雲錚的情緒有些反常。
好像在生氣，又好像不是。
怪異的讓蘇芩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時而迫切焦躁，時而和風細雨。
等一切結束，風止雨歇時，時間已經很晚了。
商雲錚衝了個澡回來，無聲躺在了她身邊。
蘇芩想了想，啞着嗓子開口。
“我回自己房間。”
還沒起身，對方長臂過來，直接攬住了她。
“再陪我一會兒。”
蘇芩頓了頓：“……嗯。”
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兩人已經有了一整晚睡在一起的經歷，再多待一會兒，也沒什麼。
只是蘇芩心裏頭記掛着在停車場看到的事情，閉着眼睛，人卻沒有什麼睡意。
腦子裏頭走馬觀花似的，把當年跟聶清歡遇見，到後來相識相知，逐漸成爲姐妹閨蜜的過程，全都給細細回想了一遍。
當年中槍落海，大概是蘇芩這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終極噩夢。
彼時，她以爲自己死定了的。
所以後來被一搜私人遊艇救上來的時候，她就被一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包圍着。
遊艇的主人雖然救了她，卻沒有過多的接觸。
將她送往醫院之後，就離開了。
再熟悉起來，還是後來的機緣巧合。
蘇芩雖然死裏逃生，但人生絕望，起初那段時間，幾乎沒有什麼求生的意志。
有人嚷嚷着，說有患者要輕生。
她一擡頭，就看到了面容明媚若驕陽，眼神卻灰暗至極，一身病號服的聶清淺。
對方當時還朝着她失魂落魄地嘟囔了一句：“我的愛情，沒了。”
蘇芩張了張嘴，不知怎麼的，就說了進入醫院之後的第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愛情。”
這句話，不僅成爲了她往後時光堅持下來的勇氣，也成就了她跟聶清淺彼此之間的情義。
後來蘇芩終於勉強振作，歷經千萬苦輾轉回到海城去找商雲錚，卻得知他跟鍾若曦訂婚那種再一次的滅頂打擊，也是聶清淺陪着。
兩人從此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想得越多，心頭就越是鈍痛。
蘇芩擰着眉，擱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時間，過了很久。
一直久到蘇芩都以爲商雲錚已經睡着了的時候，耳邊呼吸平穩的人，突然來了一句：“我身體，沒問題。”
蘇芩：“嗯？”
這實屬沒有反應過來。
估計商雲錚以爲她是故意的，再開口時，隱約有點咬牙切齒。
“我說，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語氣有些重。
電光火石之間，蘇芩敏感地捕捉到了重點。
“你去做檢查了？”
一聲滲涼入骨的冷嗤響起，商雲錚沒答。
直接拉起被子，蓋住了蘇芩的腦袋。
“睡覺！”
蘇芩：“……”
她沒有睡覺矇頭的習慣。
不過商雲錚這句話，也讓她的心底起了波瀾。
她那會兒建議他去做檢查，也是被崽崽病情刺激到之後的慌亂舉措。
事實上，像商雲錚這個身份，有專職家庭醫生檢查身體不說，一年固定的體檢就少不了。
要是真有問題，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現在他遂了她的願，結果也是好的。
然而蘇芩非但沒有感覺鬆了口氣，反而更加發愁了。
商雲錚的身體沒問題，她的身體也沒問題。
當初的藥劑也確定完全排出體外了，可爲什麼就是一直沒能懷孕？
明明當初有崽崽的時候都那麼容易，才兩三次就中招……
想的睏意襲來，蘇芩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等到再醒來，剛睜眼時，就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瞳孔。
憑藉着強大的承受能力，蘇芩纔沒尖叫出聲。
很快初醒的朦朧散去，視線裏，蘇諾那張天真無害的臉變得清晰起來。
“媽咪你醒啦？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蘇芩緩緩吐了口氣。
“崽崽怎麼在這裏？什麼時候過來的？”
“一大早就過來啦！”
“是跟着姑奶奶一起過來的。”
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蘇諾的心情看上去似乎很好。
“姑奶奶說，今天這邊熱鬧，讓我來玩兒呢。
他們都已經忙起來了，媽咪趕緊起牀，我們一塊兒去看呀。”
姑姑在下邊？
沒太聽清蘇諾後頭那些話，一聽到說商明珠也來了，蘇芩瞬間清醒，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翻起了身。
“那崽崽怎麼不早點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