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貴不貴的問題!
左右不過一個包包而已,丟了就丟了,她還不至於心疼。
可關鍵是,包包裏頭,有很重要的東西啊!
剛剛纔從蘇老夫人手裏頭得來的那後半部分筆記,就裝在裏頭!
現在,又沒了。
這一刻,蘇芩真的是無比後悔……
早知道,就揣兜裏了。
還有剛纔的車禍,那些人明顯是有預謀的。
可她現在是醜蘇芩的形象,這個樣子除了在蘇家人面前出現過之外,其他人壓根不知道。
所以,究竟是誰?
該不會是……
稍微展開了點兒聯想,蘇芩心下一片煞寒。
陸兆麟撓了撓頭:“要是不貴的話,要不然……就算了?”
說話的同時,擡手指了指蘇芩的後背,“你流的血有點兒多,確定不去醫院嗎?”
既然找不到,只能放棄。
雖然蘇芩也滿心不甘,卻也沒有辦法。
“那麻煩你再幫忙送我一程?”
不是去醫院,而是去聶清淺的酒吧。
看到她受傷,聶清淺也給嚇了一跳。
趕緊去除她身上的僞裝,口中忙不迭地一連串追問。
“怎麼回事?去見趟蘇老夫人,怎麼還傷成了這樣?
談崩了?”
“沒。”
就算是談崩了,對方也不會直接當面動手啊。
看她語氣不好,聶清淺敏銳地察覺到點兒什麼。
“另有其人?”
“不知道。”
後背上一陣一陣,疼的厲害。
蘇芩白着臉,長長地出了口氣。
“不過,筆記的後半部分,被他們奪走了。”
聽到這話,聶清淺手底下頓了頓。
隨即又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筆記沒了就沒了,你纔是最重要的!
幸虧沒釀成什麼大禍。
你放心,我這就讓人去查,看看究竟是誰……”
她說的慶幸,蘇芩受到影響,慢慢也跟着壓下了心底的灰暗。
到手的筆記丟了,或許只能說,是她……沒有緣分吧。
聶清淺手腳麻利,很快幫蘇芩拆掉了僞裝。
緊跟着又去拿車鑰匙。
“你傷的不輕,我送你去醫院。”
她是自己人,蘇芩自然不會拒絕。
而且貌似她傷的好像確實不輕,這會兒後背是越來越疼了。
聶清淺的車停在馬路對面。
兩人從店裏頭出來,正要往對面走,一輛停在路邊的商務邁巴赫突然閃燈。
蘇芩纔剛剛遭遇了被人當街蓄意追殺的事兒,當下心有餘悸,下意識想躲。
對方卻降下了車窗。
商雲錚那張臉,堪堪出現。
“上車。”
蘇芩微愣。
他怎麼會在這裏?
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究竟什麼時候來的?!
有沒有看到她沒拆僞裝之前的那個形象?
念頭電光流轉間,開車的司機老陳笑呵呵插話。
“商總去應酬回來,恰巧路過這裏,看到了您。
您是要回去,還是?”
所以說,這就是沒看到了?
聽到這話,蘇芩略略放了心。
遲疑一瞬,拉開了後座車門。
聶清淺看着她還在不斷滲血的後背,有些擔心。
剛要阻止,蘇芩搖了搖頭。
等她坐定,車子緩緩啓動。
除了那句“上車”之外,商雲錚沒再說話。
閉着眼,曲起手指抵着太陽穴,不太舒服的樣子。
蘇芩一下子想到了老陳剛纔的話。
大中午的,就去應酬嗎?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
估計是流的血有點兒多,這會兒腦子昏昏沉沉的。
又怕弄髒車座,儘量僵着背。
還在猶豫要怎麼開口讓先送她去趟醫院,商雲錚鼻翼動了動。
很快睜眼望過來。
“生理期?”
近在咫尺之間,他的表情清淡。
帶着點兒一如既往的涼疏。
不過,眼底的關切倒是真的。
尤其是看着她臉色不好的樣子,濃眉微蹙,伸手過來摸了摸。
“臉色白成這樣,要是不舒服的話,趴一會兒?”
指尖微涼,落在臉頰上,存在感極強。
蘇芩正要搖頭,對方大掌下移,捏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往他懷裏去。
蘇芩疼的直接變了臉色,忍不住倒吸冷氣。
“不是生理期,是……”
話還沒說完,後背一大片血色赫然映入了商雲錚眼底。
驀然色變。
“這是怎麼回事?!”
蘇芩被他捏的差點哭出來。
目測胳膊已斷……
“你輕點,疼……”
“就是一點小意外而已。”
“小意外能傷成這樣?!”
嗓音驟寒,商雲錚眼帶凌厲。
正要斥責,垂眸瞥見膝頭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又生生忍住了。
“老陳,去醫院!”
說完鬆開捏着蘇芩胳膊的手,臉色沉如濃墨。
“還有哪裏疼?”
哪裏都疼。
後背疼,胳膊疼,腳腕也疼。
好像被莫名觸發了機關,蘇芩哼哼唧唧,有氣無力。
“你別亂動……”
“好,不動。”
“好端端的,怎麼傷成了這樣?”
商雲錚聲線緊繃,隱隱有種山雨欲來的壓迫。
因爲被按着趴在他的腿上,他這會兒究竟是個什麼表情,其實蘇芩壓根看不見。
只感覺,好像很緊張。
似乎……還有幾分不太明顯的心疼。
是因爲……她受傷的緣故吧?
努力忽略掉心底那股子強烈的異樣,蘇芩嘴角彎了一下,安心閉上了眼。
神經一直緊繃着,這會兒大概是氣氛還算不錯,人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
腦袋有些迷迷糊糊的。
好像商雲錚還問了什麼,她也只是搖了搖頭。
一直等到車在醫院門口停下,她被商雲錚抱着下了車,才堪堪清醒。
標準的公主抱,大掌攔在她的肩頭,小心翼翼避開了背後的傷。
商雲錚身上酒氣還濃,可眼底分明堪堪清明。
擰着眉頭,臉色果然不太好看。
蘇芩視線定在他的眉宇之間,指尖下意識動了動,特有一種想撫平的衝動。
商雲錚抱着她一邊往裏走,眸光一邊落下來。
“疼的厲害?”
蘇芩想說不是。
話到嘴邊了,卻莫名點了點頭。
“嗯。”
那一瞬,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腳步一下子就快了不少。
心底有什麼東西萌發,帶着猝不及防的姿態,隱約要破土而出。
蘇芩抿着嘴角,努力抗拒着那股子強烈的不安。
正自個兒跟自個兒較勁呢,一道能讓她足夠冷靜的聲音驟然傳來。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剛剛萌發的幼苗,“啪”地一聲,斷了。
蘇芩緩緩鬆了口氣。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