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能忍呢，感情這是在拿我做筏子？”
咬着牙笑，他眼底帶着赫然冷意，連連點頭。
“行，小爺我記下了。”
鍾若曦沒被他的陰陽怪氣嚇到，故作驚詫。
“裴少這是在說什麼呢？
不是你提議說不報警，我們自己找的嗎？
查監控也是經過了你的同意啊。”
裴程：“……”
喜歡陰人的他，就這麼在陰溝裏翻了船。
蹙着眉冷哼，他沒再計較這個話題，而是擡手指了指蘇芩。
“在這樣的場合亂拿東西，你真當她一個傭人膽兒肥呢？”
聽他半天憋出這麼一句狡辯，鍾若曦笑的特別諷刺。
“話可不能這麼說，畢竟裴少什麼身份？
她連您都敢隨便摔了，何況只是條手鍊？
這膽子還要再怎麼肥？”
裴程：“……”
一向喜歡懟天懟地的他，就這麼被鍾若曦堵的啞口無言。
陌生的憋屈感，讓他差點忍不住爆粗口。
偏鍾若曦還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難道裴少不想還她清白？
還是說，你記恨着剛纔她摔了你的事，想趁機報復？”
裴程：“……”
成功讓他閉了嘴，鍾若曦再度將矛頭對準蘇芩。
“不過搜個身而已，你緊張什麼？
只要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誰還會無緣無故難爲你？”
這話說的漂亮，真是半點聽不出趁機泄私憤的意思。
蘇芩緩緩吸了口氣，目光淡淡地盯着她。
“鍾小姐就這麼確定，你們要找的東西，一定在我身上？”
“不確定。”
鍾若曦搖頭，“只是排除嫌疑而已。”
蘇芩眯眼，“但監控也沒顯示，是我拿的。”
“那行吧。”
鍾若曦不以爲然地聳聳肩：“我們繼續看下去。”
監控視頻的確沒有顯示蘇芩拿了手鏈。
但畫面上，她在季安音丟手鍊的地方，站的時間最久。
而且是背對着攝像頭。
關鍵是，離開的前幾秒鐘，她還將一個紅酒包裝盒隨手扔進了一旁的雜物箱裏。
有人眼神一閃，急急忙忙喊出了聲。
“啊，我知道了，難怪她能這麼理直氣壯，原來是撿了東西並沒有藏在身上！
那個包裝盒，有問題！
音音的手鍊肯定就在裏頭。”
沒人反對，顯然都認同了這話。
只有一道暗戳戳的疑惑。
“可她爲什麼要仍在雜物箱裏？不怕丟了嗎？”
“不懂了吧？這纔是她高明的地方呢。
等回頭我們聚會結束，還不是由她們收拾這裏？
到時候她再把手鍊拿出來，然後找個機會偷出去賣了，神不知鬼不覺！”
蘇芩始終沒吭聲，一直蹙着眉心緊盯着監控畫面看。
作爲當事人，她當然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瞳孔緩緩眯起，她視線調轉，最後落到了堅定不移地站在鍾若曦那邊的嶽曉曉身上。
這是……她的傑作？
這人有這麼大本事？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惹人深思了。
鍾若曦十分不喜歡蘇芩的反應。
咬了咬牙，她故作大方。
“究竟是不是真的，大家一起去看看不就行了？”
一句提議衆人紛紛相應，一起朝着酒水桌走過去。
有人自告奮勇，主動去翻雜物箱。
並且很快就找到了那個紅酒外包裝。
迫不及待地打開，一條精美的手鍊赫然出現在衆人眼底。
然而沒人笑得出來。
因爲那條手鍊，已經被人破壞掉了。
拆的七零八落，有幾個零碎的飾片都變了形，拼都拼不起來！
季安音見狀臉色大變，捂着嘴巴踉蹌後退，差點沒當場哭出來。
有人趕緊扶住了她。
“天，這也太狠了吧？限量款哎，就這麼沒了？”
“就是就是，偷了東西不算，還要毀掉？這行爲都不是一般的卑劣！”
“可手鍊都成了這樣，也賣不出去了吧？那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跟音音有仇？”
“……”
鍾若曦也頗感意外。
下意識看了眼嶽曉曉，隨即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現在，你怎麼說？”
話，自然問的是蘇芩。
蘇芩還是不慌不忙的反應。
“什麼怎麼說？”
看她到了這一刻還在裝傻，鍾若曦怒火蹭蹭往上漲。
“都到現在了，沒必要再裝了吧？監控上已經拍的很清楚，這件事情跟你脫不了關係！
怎麼，難道你還想說，監控有假？”
“監控是真的。”
蘇芩漠視着她，表情寡淡。
“只是被人惡意剪輯，重新拼接過了而已。”
眼底厲色一閃，鍾若曦被她氣笑了。
“還在狡辯？！
監控就在這裏，你說拼接就拼接，爲什麼其他人看不出來？”
標向立起，自然有人跟風。
“就是，這畫面明明很流暢，哪有剪接過的痕跡？”
“你不過一個女傭而已，怎麼可能看得出來這種技術性的東西？”
“爲了脫罪信口雌黃，這喫相真噁心！”
“果然我們還是報警吧？”
在此起彼伏的譴責聲中，裴程眼帶深思。
“這有什麼好爭的？
是真是假查查不就清楚了。”
說着，他厲眼一掃，收了幾分漫不經心的隨意。
“對了，監控是誰去取的？”
“裴少，是我。”
嶽曉曉再次站了出來，神情坦然。
“您是在懷疑我嗎？”
裴程呲着牙，“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鍾若曦皺眉看着她，表情不虞。
臉上愕然一閃而過之後，站了出來。
“不可能！曉曉只是個營養師，她怎麼會懂這些？”
好不容易佔據上風的裴程笑容惡劣。
“你又着什麼急？難道是心虛？”
轉瞬之間換成了這兩人的對峙，蘇芩總算從被譴責中心暫時解脫了出來。
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頹氣。
真是，沒意思透了。
她身負重任，爲了挽救崽崽性命而來，每一刻都活在對兒子的愧疚跟自責裏頭。
所以現在，爲什麼要被動攙和進這種莫須有的陷害？
滿心冷意壓都壓不住，轉身欲走。
剛一回頭，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