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雲錚當着她的面吞了藥，再沒多問一句。
一直到他人都坐在餐桌旁了，蘇芩還有點回不過神。
他……就這麼吃了？
不管是當年的商雲錚，還是現在的他，都不應該是一個警惕性這麼差的人才對啊？
大概是看懂了她的疑惑，商雲錚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淡然解釋。
“昨晚我已經讓人驗過了。”
頓了頓，又補充，“藥不錯。”
事實上，何止是不錯？
想到安排驗藥那人的激動跟迫切，商雲錚墨眸暗了暗。
看似不經意地多問了一句。
“你做的？”
跟他視線一接觸，蘇芩心下莫名一悸。
下意識的防備，想都不想張口就答。
“當然不是。”
“嗯。”
商雲錚應了一聲。
垂下眼皮遮住眸色，不知道對這個回答滿意還是遺憾。
反應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平淡。
蘇芩提前準備好的解釋跟說辭，完全沒用上。
整個過程和諧到讓她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緩緩吐氣平穩着情緒，蘇芩也走了過去。
結果剛坐下，眼前猝不及防地就杵了一張臉。
“聽說你救了我錚哥？昨晚還在那個什麼中醫研討會大殺四方？
這麼醜，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呢？可真讓人意外啊。”
蘇芩:“……”
事實證明，狗嘴裏是真吐不出象牙來的。
突然很想記恨這人上回坑她那事兒，蘇芩冷着臉沒理裴程，直接略過了他。
後者倒是不屈不撓地追着感嘆。
“說真的，後來看監控的時候，本少都驚呆了！
你說你一個女人，怎麼就能那麼厲害？
跟只母老虎似的。”
有被誇獎到。
裴程眨眨眼，一副看透本質的犀利。
“如果只爲那點兒虛假的主僕僱傭關係的話，不至於吧？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瞞了我們什麼？
本少看你那個拼命的架勢，哪裏是要救我錚哥？
分明是在救你自己的命！”
蘇芩:“！”
當然是在救她自己的命，因爲當時崽崽也在那裏！
可這個事實裴程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說這話，真的僅僅只是玩笑，還是……披着玩笑外皮的，試探？
五指驀然收緊，蘇芩捏着湯匙的手指幾乎發白。
滿心警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假笑。
“裴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嘁，還裝呢？本少閱人無數，真當看不穿你那點小心思？”
裴程狹促一笑，眼底滿是揶揄。
“自以爲隱藏的深，實際上就那點能耐，可扛不住本少的火眼金睛。
怎麼樣？你是自己交代，還是我替你說？
想好了再回答，本少手裏有證據！”
他這話，代表的意思可就太深了。
蘇芩告訴自己不應該多想的。
但是那一刻，浮現在腦海裏的，卻是蘇諾下落不明的事情。
崽崽真的只是自己跑了，還是落到了什麼人手裏？
或者是，他自以爲聰明甩開了去接他的人，卻又被黃雀捕食了？
一時間猜測翻涌，竟控制不住渾身緊繃。
不僅有冷汗暗暗滑落，連望向裴程的眼神，都隱約帶上了幾分殺氣。
如果，他真敢對崽崽動手的話，那她……
裴程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勾着吊兒郎當的笑。
“嘿，瞅瞅這小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要準備滅本少的口呢。”
說完，不等蘇芩有所迴應，突然逼近她，沉沉吐出兩個字:“蘇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