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到達時，他已經在外頭等着了。
看到蘇芩的第一眼，林澤衡愣住，滿眼詫異。
“小，小師叔？”
蘇芩斜睨他一眼，“有問題？”
“還真是你！”
林澤衡感嘆，一邊說話一邊引着兩人往裏頭走。
“這年頭別人都是往好看了整，唯有你，特立獨行啊。”
蘇芩腳步微頓，“我回來的事，別傳出去。”
“嗯？”
僅僅疑惑了一瞬，林澤衡便慎重點頭。
“好的，我明白了。”
並沒有多問什麼，他隨即主動轉移話題。
“那我現在跟你說說病患情況？”
“這個患者腦部受到重物擊打，情況十分危急。本來應該立即手術搶救，但他對麻醉劑過敏。”
說起正事兒，蘇芩也認真了許多。
聽到這裏，忍不住皺眉。
“麻醉劑過敏？”
這樣的病例不多，也事實存在。
不過，“那也不一定非得要我過來，你們醫院沒有鍼灸師能幫忙？”
麻醉劑過敏，爲能使手術順利進行，會利用中醫鍼灸使人達到麻醉效果。
技術要求是高了一些，但這樣的大醫院，未必沒有這樣的人才。
“不僅僅只是這樣，”林澤衡一臉凝重，“商總的情況還要複雜一點，普通的鍼灸師搞不定。
幸好小師叔你來了，不讓我都……”
“你說什麼？”
蘇芩猛地停下，眼底寒意一閃而過。
“這個病患，姓商？”
林澤衡沒發現她的異常，點了點頭。
“對，商氏總裁商雲錚，也是我們醫院最大的股東。所以我絕對得把人給救回來，不然我爸……”
林澤衡還說了些什麼，蘇芩已經聽不大清了。
臉色冷凝，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
“抱歉，你這個忙，我幫不了。”
前一刻還說可以，現在突然就要變卦？
沒跟上節奏的林澤衡愣住，差點哭了。
“別啊小師叔，他現在情況很不好。
已經心臟驟停電擊搶救過一次了，要是再不手術，真就……”
蘇芩滿心冷意。
商雲錚危在旦夕？
可就算是他死了，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明明想的決然，偏偏腳下似有千斤之重，再也邁不出去。
一旁的聶清歡看懂蘇芩眼底的掙扎，嘆口氣拉住了她。
“別這樣芩寶，先冷靜一點。”
“你就算不想救他，咱也得爲諾諾考慮不是？”
“商雲錚要是死了，諾諾那邊，真就再沒生機了。”
諾諾……
蘇芩心頭抽痛，臉色寸白。
林澤衡聽不懂兩人再說什麼，沒去深究。
只一臉焦急地哀求。
“小師叔，這次你說什麼也得幫我一把。
醫德咱先不提，就來點庸俗的。要商總這回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們醫院怕是也得涼。
我爸那麼大年紀了，我實在不忍心看着他面臨一輩子的心血毀於一旦的局面。
求你了……”
蘇芩眼底掙扎糾結浮沉。
狠狠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幽冷漠然。
“進去吧。”
早在七年前隨着那一聲槍響，她跟商雲錚之間的恩怨便被徹底斬斷。
再無瓜葛。
此時此刻答應幫忙，也不過是爲了諾諾。
僅此而已！
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蘇芩才稍微好受一些。
完全不去理會，內心深處那抹幽怨鈍痛，究竟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