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聲音溢着點點焦躁的太后一聽到楚靖巧的聲音,瞬間就溫和了些許,對着站在一旁的姑姑揮了揮手,“快扶哀家起來。”
“是,太后小心些。”姑姑連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太后扶起,攙着太后坐在了輪椅上,這纔將太后推到了屏風外頭。
“楚愛卿,你這輪椅當真是不錯!”雙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太后張嘴誇道,“哀家活了這麼些年,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巧奪天工的東西!”
“太后娘娘過獎了。”楚靖巧嫣紅的脣瓣高高揚起,面上卻是故作謙虛道,
“爲太后娘娘分憂,是微臣的福分,不過,太后娘娘可是覺得這天炎熱,所以才無暇心思服用湯藥?”
說到湯藥兩字,太后渾濁的雙目頓時一沉,隨即便是煩躁的道,“這天兒如此之熱,那湯藥又苦得緊,哀家着實是厭煩的很。”
瞧着太后挽起的鬢髮一片溼潤,楚靖巧心中已然有了定數。
她走到太后身旁,隨即壓低聲音,“太后娘娘,微臣有一法子可以讓太后娘娘即便在這炎熱的夏日也能感覺到冰涼。”
“哦?”太后頓時便揚了揚眉。
自從楚靖巧拯救虧空的國庫,這裏將出水換,並且還製造出了這輪椅和柺杖開始,太后對她的信服度甚至已然超過皇后。
所以,一聽楚靖巧這話,太后心中便是一喜,連忙伸手輕拍楚靖巧的手背,煩躁的面上也帶了喜色。
“楚愛卿,只要是能讓哀家在這炎熱的夏日有那麼一絲冰涼,你只管去做,誰要是阻止你,你就來找哀家!”
楚靖巧狡黠的鳳眸朝着站在一旁的小皇帝微微一動,隨即便是朝着太后彎腰作揖,“多謝太后!微臣很快就會爲您帶來好消息!”
她說完就連忙轉身走出了太后的寢宮。
而周辰川就這麼站在一旁,如墨一般的雙瞳緊緊的盯着楚靖巧漸行漸遠的背影,頓時有些不悅的抿緊了薄脣。
居然就這麼忘了他嗎?
但太后可不知周辰川心中所想,一看周辰川像個木墩子一般傻呆呆的站在這裏,頓時便不滿的說了一聲,
“皇上,你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快跟楚愛卿一同前去?”
“兒臣這便前去。”一看太后都站在了楚靖巧那邊,周辰川不怒反笑,連忙隨着楚靖巧的步伐走出了太后的寢宮。
剛走到御書房之時,楚靖巧這才記起,她居然忘了把小皇帝給叫回來!
糟了!
她轉頭就想往回走,但沒想到,這身子剛往後一轉就瞧見了正往御書房走進的周辰川。
“愛卿,想來是已經忘了朕了?”周辰川薄脣輕勾,說出來的話,似乎帶着那麼一絲絲的幽怨。
楚靖巧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尖。
“那個,微臣這不是一下子太過心急,所以纔沒記起來嗎!”
“皇上,微臣要給太后娘娘做些能驅散炎熱的好物,不過還請皇上爲微臣準備一處地窖。”
“哦?”周辰川不解的輕揚眉梢。
不過下一刻,周辰川的腦海裏就不由自主的閃過此時已經一片瘡痍的御花園。
“愛卿,你莫不是忘了,戎夷使臣過兩日便要來到?”周辰川有些頭疼的捂住了額頭,“如今御花園已然是經不起摧殘了。”
聞言,楚靖巧嘴角一抽,頓時便陷入了一片尷尬之中。
好吧。
御花園現在的確已經是被弄得不像樣子了。
但是,沒有地窖,她想做的東西就做不成啊!
思索片刻之後,楚靖巧腦中靈光一閃!
“皇上,既然御花園已經一片瘡痍,那不如咱們就順勢休整一番,到時候也好讓戎夷使臣瞧一瞧啊!”
周辰川冷眸之中霎時劃過一抹笑意,隨即便是順着楚靖巧的話故作思索道,
“哦?既然愛卿已然有了主意,那此事便交由愛卿處理吧。”
“……”楚靖巧嫣紅的脣瓣頓時一抽。
這下可好,這擔子怎麼又落到她的身上去了?
不過……似乎有一件事情更爲重要。
楚靖巧故作鎮定的挺了挺胸脯,“皇上,微臣能不能問一問此次前來拜訪的使臣都有哪些?”
周辰川沒有多想,只是讓蘇川將前來的使臣名單告知楚靖巧。
當得知這些前來的使臣名單之中並沒有蒙勇之時,楚靖巧提起的心才驟然落了下去。
幸好沒有蒙勇。
當時在大戰之中,她扮成軍妓欺騙蒙勇,可不能被揭穿了身份。
得知喜事,楚靖巧自然心情也好了許多,她興致勃勃的朝着周辰川露出笑顏,
“皇上,那微臣現在就去修整花園!”
她說着就領着一衆下人往御花園去。
……
御花園雖說已經滿目瘡痍,但是在宮女以及一衆宦官的休整之下,也還能看得過去。
不過要挖地窖,那可還得在水流湍急的地方纔能發揮最大的用處。
思索片刻後,楚靖巧便下了決定,正要往御花園的河邊走去,沒成想,眼角的餘光忽然滑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震驚的視線往左側方一扭,“李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裏?”
“楚公子,別來無恙。”李乾如血一般陰紅的雙脣微微勾起,“在下如今已經成了朝廷命官,在此處自然不足爲奇。”
“啊?”這下子,楚靖巧不由更爲震驚,“李公子,我記得前些日子你不是說不想爲官嗎?怎麼突然又變成了朝蘚麪館?”
她當時可是還向小皇帝特意舉薦了李乾,讓李乾在江州爲太守的。
當時李乾說志在四方,怎麼一回來就改變了主意?
似乎是生怕楚靖巧誤會,李乾連忙開口解釋,“楚公子,回來之後在下想了許多。”
“雖然不在江州爲江州百姓做事,但,在下卻可以在京中爲民繼續做些好事,想要爲民做事,自然要先成爲朝廷命官。”
“雖說男兒志在四方,但爲民着想,又何嘗不是一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