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插的線人將此事稟報到他的耳中時,周朗央那渾濁的雙目甚至無法抑制地流露出了點點陰狠。
“央王,接下來要怎麼做?”身着宮服的那下人低垂着頭,恭敬道,“太后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護着楚靖巧,如今,會不會被楚靖巧所用?”
“不行!”周朗央憤怒的拍桌而起,他絕不能讓楚靖巧繼續在阻攔他的路!
“既然太后日後有可能會成爲楚靖巧的靠山,那本王便先除掉太后!”
周朗央說着便忽然陰沉一笑,“你如今在皇后身邊,到時候趁着皇后去太后宮中請安,到時候便從背後推倒太后,讓太后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死!”
“是。”那身着宮服的下人連忙應了一聲,隨後匆匆的轉身離去。
周朗央就這麼漠然的盯着那下人離去的背影,隨後在聽堂之中酣暢的大笑出聲。
皇后每日都要給太后請安。
所以,不愁沒有機會動手!只要太后意思到時候他再除掉小皇帝,那麼楚靖巧和楚家就全都是他的掌中之物!
若是不能爲他所用,那就全都去死吧!
……
翌日,皇后前去給太后請安。
本以爲請個安便能離去,但皇后身後的下人卻是隱晦的在皇后耳邊說了一句,“娘娘,央王說,讓您今日與太后出去閒逛一番。”
“他想做什麼?”皇后頓時緊張的繃直了身子。
那下人弓着身子連忙道,“娘娘莫要害怕,總歸央王是真心愛您的,絕不會做任何與您不利之事。”
聞言,皇后繃直的身體這才落了下去,猶豫的點了點頭。
直至請安結束,皇后這才站起身,走到太后身旁,小心翼翼的爲太后捏着肩頭,輕聲道,
“母后,臣妾細細想來也有好一些日子沒與您說過真心話了。”
“所以,不知母后今日可否能與臣妾出去逛一逛?臣妾心中有太多話了。”
“是有好些時日了。”太后點了點頭,順着一旁姑姑的攙扶便站起了身子,“既然你想與哀家說話,那哀家便隨你走一走就是了。”
“多謝母后。”皇后連忙應了一聲,隨即便走在了太后身旁。
從太后的宮中要前往御花園,需經過一段臺階。
姑姑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太后。
但就在這時,往後身邊的那下人眼眸忽然一閃,隨即伸出腳尖——
“啊!”太后一時不備,整個人忽然從樓梯上猛的滾了下去!
“太后娘娘!”
“母后!”
皇后以及一衆宦官與宮女被嚇得驚叫出聲。
“快!快去傳御醫,快去請皇上!”皇后連忙走下臺階便扶着太后,驚駭的回頭看了一眼!
太后陷入了昏迷之中。
周辰川與楚靖巧匆忙趕往慈寧宮。
到達之時,太醫已經從太后的寢宮裏走了出來,額頭上紛紛遍佈着冷汗,可見方纔到底有多麼緊張。
“太后如何?”周辰川擰着眉心,冷俊的面容泛着點點危險,讓一衆太醫嚇得連忙縮着身子便道,
“下去吧。”周辰川鬆了口氣,隨後便是朝着太醫揮了揮手。
楚靖巧視線順着往裏瞧去,只見皇后緊張的站在一旁,瞧見周辰川進入太后的寢宮後,便連忙愧疚地垂下了頭。
“請皇上責罰!是臣妾的不對,臣妾本想跟母后好生的說說知心話,沒想到在過階梯之時,竟是沒注意到腳下的石子,讓母后摔了下去。”
皇后一邊說着一邊抹了抹淚水,看起來愧疚的模樣不像是假的。
但楚靖巧那雙隱含狡黠的鳳眸卻只是淡淡的轉過皇后的身子,隨後落在了太后身上。
“罷了,此事也並非是你造成。”周辰川輕揮寬袖,“你先下去吧。”
“皇上……”皇后擡頭看向周辰川,眼底似乎深藏一片濃重的情緒。
但這些濃重的情愫到底是真是假?
楚靖巧心底冷笑,面上卻是絲毫不顯,不得不說皇后的演技當真了的。
眼瞧着周辰川沒有任何反應,皇后只得將心裏的不甘壓了下去,隨即轉身領着一衆下人回到了宮殿之中。
而片刻後,太后也悠悠轉醒。
瞧着腿上被綁了層層布條,太后不由嘆了一聲。
“哀家這是要在榻上過幾日纔是?人老了身子也不中用了,若是躺上個個把月,只怕這身子骨都弱了些。”
楚靖巧順勢向前,那絕色之姿上瞬間帶了笑意,“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這身子骨不但不會弱,反而還會更加強健!”
“楚愛卿當真會哄人開心。”沒人會不喜歡聽到誇獎的話語,即便是太后也不例外。
如果換做一般人,只怕還真得在榻上躺個好幾月才能將腿傷養好。
這裏的醫療條件極其落後,所以就連腿傷癒合的都要更慢。
太醫親自醫治都得過個把月,若是尋常的百姓,那可不得好幾月都沒有生計?
腦中思緒流轉,片刻後,楚靖巧上揚的鳳眸忽然一亮,隨即便連忙道,
“太后娘娘,您不會在榻上躺個把月的,微臣有一法子能讓太后娘娘即便腿受了傷也能出去透透氣。”
“哦?”太后一聽,臉上頓時帶了笑意,“楚愛卿有何方法?”
楚靖巧沒有直接言明,而是伸出三根手指,隨即故作高深的揚起笑顏,
“太后娘娘稍後三天!三天後,微臣便讓太后娘娘能夠成功出門透氣!”
“好,那哀家可就等着楚愛卿的好消息了!”太后點了點頭,隨即向着旁邊的姑姑使了個眼色。
姑姑迅速反應過來,悄悄的退了出去,就在楚靖巧即將要離開之時,姑姑忽然就將一個雕刻着九天鳳凰的木盒拿了過來。
太后親手接過木盒,掠起褶皺的手掌在木盒上輕輕摩梭片刻,似乎在回憶些什麼。
許久後,太后這纔將那木盒放到了楚靖巧眼前,“楚愛卿,這玉佩你且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