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
他曲起雙指,忽然在楚靖巧的肩頭之上狠狠一擦……
楚靖巧只覺得眼角忽然抽了兩下。
這小皇帝是伺機報復吧?一定是的吧?
“既然愛卿受了涼,那便回去吧。”周辰川擦完了指尖之後,頭也不回的就上了馬車。
“真愛記仇。”楚靖巧撇了撇嘴,用手揮了揮方纔周辰川擦過的地方,也上了馬車。
但興許是因爲在山丘之上的事情擾了周辰川的興致,一路之上,馬車裏的氣氛都極度沉默。
直到回到了皇宮,周辰川才一拂寬袖,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愛卿,方纔朕以陪你出去瞧了一番,你心中可有定數?”
“回稟皇上,微臣心中已有定數。”楚靖巧應了一聲。
說到正事,她顯得正經了許多,就連平日那狡黠的雙瞳此時竟然都染上了幾分嚴肅。
“方纔皇上與微臣一道出去之時,應當也能瞧得見,那明明肥沃的土地卻無人耕種,就連山丘也無甚樹木。”
“但貼近山丘與天地之處卻滿是密林,且密林生的極其廣泛高大,那出的土地絕不可能是貧瘠之地。”
“所以,微臣認爲,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國庫虧空的問題,首先便要先鼓勵百姓耕種。”
說到這裏,楚靖巧話音一頓,忽然想起了在皇城之外,每一處村落裏的人似乎都有些少的可憐。
她鳳眸一轉,順勢又道,
“但百姓人數較爲稀少,微臣認爲可以委派一些宮中的士兵,隨着百姓一同幫忙耕種,這樣一來百姓上俸變多,皇上也博得了民心,此爲第一。”
“第二,微臣在馬車路過村落之時也特意觀察了一下,發現村子裏的村民並無太多,所以田地荒廢,如今也是可理解的。”
“所以,微臣認爲不但要幫忙耕種,還要鼓勵百姓生育,增加村落人口,如此一來耕種的人變多,商販自然也不少,也能促進我國與他國的交易。”
楚靖巧侃侃而談。
但周辰川卻是緊鎖着眉心,在楚靖巧話音落下的剎那間便搖了搖頭。
“愛卿說的固然有理,但是,百姓如今連喫飯都是難題,又怎麼可能還會選擇生育?”
楚靖巧身子一頓。
果然。
不想生娃的是不僅在現代有,就連在古代也有。
但連飯都喫不起,不想生育也的確是正常之事。
細想了片刻,楚靖巧心中又生一計,“皇上,既然百姓連喫飯都是難題,不如皇上出行政策,獎勵多生。”
“比如生一個便給些獎勵,兩個給的獎勵更多,甚至在孩童去私塾之時,也可資助些,這樣一來生育的可能是否會大些?”
周辰川沒有說話。
楚靖巧說的每一條的確都是好計策。
但無論哪一條都需要用到銀子。
可如今國庫空虛,又哪裏能拿出來這麼多的銀錢?
周辰川緊鎖的眉心似乎透露了他的想法。
楚靖巧鳳眸一轉,連忙又添了一句。
“皇上,微臣知曉如今國庫虧空,皇上想要推行此法,亦是艱難之舉。”
“哦?”周辰川劍眉微揚,“愛卿有何條件。”
楚靖巧眼眸一亮!
小皇帝鬆口了!
她將一直積壓在心底的想法如數輸出。
“皇上,微臣的條件便是提高經商者賦稅!”
“什麼?”周辰川有些驚訝,就連那冷峻的面容此時都不由展露了些許情緒。
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
如今卻連情緒也沒完全蓋住。
“愛卿,你應當知道,經商者賦稅如今已算極高,若是在提高經商者賦稅,對你楚家亦無好處,爲何要推行此法?”
楚靖巧卻並未直接回答周辰川的問題,而是搖了搖頭,躬身答道,
“皇上,微臣推行此法自然有數,到時皇上便知曉。”
瞧着她似乎並不想多言,周辰川也並沒有多問,細思片刻後,終歸是應了下來。
楚靖巧提出的提高經商者賦稅,甚至願意借出一大筆錢,這兩項對如今虧空的國庫來說,皆是好事。
可這對於經商者卻是一件壞事,楚家亦是經商之家,楚靖巧持法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但楚靖巧亦未曾多說,得到了他的首肯之後便出了皇宮。
直至坐回馬車之內,楚靖巧這才卸下了警惕,就連緊繃的身子也鬆垮了下去。
她沒有打算瞞着楚湯。
所以一回到楚家,便將這事情告知給了楚湯。
本以爲楚湯還要問爲何的楚靖巧正準備解釋,就見楚湯非旦沒有多問,反而還重重的嘆了口氣。
“爹,你嘆什麼氣啊?”楚靖巧眨了眨眼,連忙湊上前去。
“傻孩子。”楚湯伸手撫了一下楚靖巧挽起的烏髮,那雙平日裏總是怒其不爭的眼瞳如今倒是起了些心疼。
“別人不知道爲父還能不知道嗎?”
“你推行詞法,表面上看是爲虧空的國庫着想,但實際上,卻是爲了咱們楚家着想。”
“讓皇上提高經商者賦稅,就是爲了讓皇上不再盯着咱們楚家薅,爲父又怎會誤解於你?但爲父擔心,擔心你因此會樹敵更多啊!”
“爹,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楚靖巧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那靈動的鳳眸頓時染上了一層笑意。
“若是因爲此事,那爹爹大可不必擔憂,因爲,皇上絕不會因此而出賣我的!”
那小皇帝雖說平時就是個狡詐的笑面虎,但實際上孰輕孰輕孰重還是能拎得清的。
而且……如今小皇帝需要用到楚家,也需要用到她,根本不可能會把她放於風口浪尖之處。
楚湯沒有說話,但眼裏的擔憂卻沒有半點減少之意。
楚靖巧也不在多言,小皇帝究竟能不能信,且看此次了。
……
幾日後。
提高經商者付稅的消息,正式由皇城推了出去!
但這一政策推行,卻掀起了一股又一股的反抗之風!
京中的富商義憤填膺的找到了周朗央,一個個的在他面前吐着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