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巧如今不是應該在戶部上任嗎?怎麼還在楚家之中?
他那細小的眉眼露出的陰涼幾乎在頃刻間就被楚靖巧捕捉。
楚靖巧瑰麗的鳳眸染上了一層幾乎到骨子裏的涼意。
她眉眼淡淡一挑,“二叔,這是瞧着我在楚家覺得不對?”
“怎麼會呢!”楚康手掌一拍,連聲否認。
他那肥壯的身軀朝楚靖巧走去,身上的肉彷彿都在顫抖。
“靖巧啊,如今你爹爹不在,二叔自然要承擔起整個楚家的重任,你莫要擔心!”
楚康一邊說,臉上一邊堆起了笑意。
但他不知道,他這油光發亮的臉堆起的笑意看起來着實有些膈應人。
楚靖巧笑意漸淡,“二叔,楚家之後,便是由我做主。”
“如今父親不在,這楚家自然有我執掌手中,二叔如今是想越過楚家長子的身份,私自將楚家握在掌心裏?”
“這話怎麼這麼說!”楚康心下一跳,含着笑意便擺了擺手。
“靖巧啊,你如今還小,哪裏知道商業上的這些門門道道萬一執掌楚家的商業被人坑了可怎麼辦?二叔心裏這是放心不下才來的,你可莫要誤會啊!”
“怎麼會誤會?”楚靖巧故作驚愕的瞪大了眼眸。
當真以爲她還是原主嗎?
“二叔,您且放心,那戶部我即便是不去又如何!”
“皇上封我爲戶部巡官,那都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之上,比起所謂的戶部巡官,那自然是在楚家當公子來的有趣啊!”
楚靖巧一邊說着一邊坐回了石凳之上,翹起了二郎腿。
“二叔,楚家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反正總歸還有我這個楚家長子在身上,明日開始我就親手執掌楚家事宜!”
“大叔若是想呆在楚家,那我自會派人在楚家之中留個廂房給二叔,但二叔若是想要有不該有的私心……那麼……”
楚靖巧話未說完,那瑰麗鳳眸裏隱含的層層冷,竟是如數爆發!
她直勾勾地盯着楚康,嫣紅的脣瓣微微上挑,露出一絲笑意。
她這副模樣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嚇人。
壓迫感幾乎撲面而來,楚康沒了言語的理由。
他肥壯的臉抖了抖,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那些話卻又全都哽在了喉嚨裏!
他現在要是敢說出想要越過楚靖巧執掌楚家的事,那說出去他都得被世人的唾沫淹死!
心中的不甘被強壓了下去,楚康那肥壯的手拍了拍凸起的腹部便是笑出了聲。
“靖巧,你瞧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現在還敢威脅二叔了?”
“二叔這一次過來只是因爲放心不下楚家的事宜罷了,既然你認爲你可以主張楚家的事宜,那二叔自然可以放心!”
“不過,爲了防止你日後沒空或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二叔且在楚家待上那麼一段時日,你讓人去打掃廂房吧!”
楚靖巧也不在意楚康的話。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一次倒是個好時機。
既然世人皆稱她爲紈絝,她這一次就在坐實紈絝的名頭!
她側目往青竹身上一瞧,聲音隱含一絲莫名的笑意,“青竹,沒聽見二叔的話嗎?”
楚康細小的眉眼眯成了一條縫。
他纔不相信楚靖巧真有這個膽子敢不去上任!
但,他最終還是料錯了。
因爲,楚靖巧還當真有這個膽子!
接連幾日,楚靖巧都睡到日頭正午,並且還真沒有去戶部上任。
楚康着急的舌尖都要冒了火,日日踱步於廂房之中,卻始終不見楚靖巧出門!
這日,楚康瞧着楚靖巧那臉皮極厚的模樣,一時竟被氣得走出楚家。
他就不信沒人治得了楚靖巧!
就在街上閒逛之時,楚康便聯繫上了在莊園之處有名的那碎嘴子,老王。
老王可謂是莊園之處最精通消息之人。
所以莊園之處的人也叫他碎嘴子。
聽聞楚康憤怒的言語,老王金鳴的眼眸一轉,連忙開口道,
“楚二哥,我這裏倒是有一個合適的法門!”
“什麼合適的法門?”楚康臉上頓時染了喜色,連忙道,“快說!”
碎嘴子老王向前一步,貼近楚康的耳朵,壓低聲音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音量道,
“我這裏有一人識得戶部侍郎,而楚靖巧亦是在戶部上任,若是楚靖巧未曾去上任的消息傳到了其他人的耳朵裏,那他即便想留在楚家也不能了!”
楚康一聽,頓時大笑出聲!
他彷彿頓時就能見到楚靖巧灰溜溜的把楚家主權交在他手上的模樣!
“果真好主意!”楚康誇讚了一聲,順手就從袖裏掏出了一張銀票,拍在了碎嘴子老王的身上。
“趕緊讓人聯繫戶部侍郎,現在就讓人蔘楚靖巧一本!”
一看身上那大額銀票,碎嘴子老王笑得眉眼彎彎,“好嘞!”
他轉身退了下去。
第二日,楚康便寫了一封信件,讓碎嘴子老王交與那人,呈給戶部侍郎。
信中簡略大致便是說楚靖巧在其位卻不謀其政,白拿了宮中的俸祿!
但楚康卻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已經盡數落入了楚靖巧眼底。
倒是青竹氣憤的很。
她那細白的拳頭緊緊攥起,清秀的面容之上溢出了絲絲憤怒。
“公子!他怎能這樣!”
“您好心將他留在楚家之中,沒想到他竟然想在背後對您動手,簡直無恥!”
“呵。”楚靖巧嫣紅的脣半邊露出一絲極其淺淡的輕笑聲。
若是那楚康將信件傳給其他人,也許,這件事情還真有些棘手。
但,這信件落入任道遠的手上,這件事可就未必如楚康所想象的那般了。
青竹不知楚靖巧心中所想,一瞧楚靖巧這不緊不慢的模樣,頓時便急道,
“公子,現在可怎麼辦!”
楚靖巧眉眼一擡,想要開口安撫青竹,但楚家的大門卻是忽然被人從外面猛的推開!
緊接着,楚康恰媚的聲音忽然響起。
“任侍郎,今日這是颳了什麼風,您居然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