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醫妃火辣辣 >第1149章 我是誰?
    宓月問:“你今兒去哪了?”

    “去、去彭將軍府上了……”

    宓月便以爲小宓熙說的是彭將軍府上的大孩子,檢查了小宓熙身上,除了頭髮亂之外沒有其他異常,就把事情放一邊了,帶兩個弟弟去喫蛋糕。

    第二天,宓月把一包曬乾的玫瑰茄拿出來泡水。

    玫瑰茄味道偏酸,能清熱祛火、健胃消食,加上些許蜜糖調味,酸酸甜甜的,小孩子最喜歡喝。

    給宓崢和小宓熙留了一壺後,宓月另裝了一壺放在食盒裏。

    秋天收的板栗在沒有現代化設備的世界裏,保鮮不了多久,能保藏到現在已是極不容易了。宓月把昨兒挑出來還完好的最後一些板栗都上籠蒸了,熟後剝殼碾成粉。

    去年秋天的時候,宓月收了許多桂花,除了曬乾外,還加糖熬了幾罐桂花醬。

    夾着桂花醬餡的栗子糕,入口清香糯甜軟,回味無窮。

    韓瀟雖愛喫甜食,但又不喜歡喫太甜的,嫌齁。宓月是根據了韓瀟的口味來做的,只是不知道蕭溍愛不愛喫。

    她先前送沁園的東西,他似乎只吃了鱔魚與泥鰍。他若不喜歡喫板栗了也無所謂,她就只剩下這麼一點板栗了。

    沁園守門的小廝看到宓月後,沒再阻攔,反而露出友好的笑容,開門讓宓月進了去。

    春天漸暖後,草木萌發了新芽。南方的桃花開得特別早,纔到初春就枝頭上開滿了累累的花朵兒。

    宓月伸手摘了一枝開得正好的桃花,讓它插在食盒邊上,給深紅的食盒多添了幾分靈動。

    將近歐陽神醫的院子時,宓月頓了下腳步,往上次去過的湖邊練武場走去。

    陽光折射下波光粼粼的湖水邊,男子穿着一套深黑色的勁服,站如松,靜如嶽。

    他手中提着一把弓,深邃的雙眸微微一斂,注視着從天空上飛落在樹枝的鳥羣。他驟地動了,雙腳開立,從容駕箭扣弦,幾乎沒怎麼瞄準,箭便叟的一聲脫弦而去——

    剛站落在樹枝的鳥羣還不曾反應過來,便有兩個鳥兒被穿在箭上,掉落於地。

    一箭雙鵰。

    宓月怔怔地站在那裏,望着那個高大的男子。

    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射箭動作,以及那熟悉得烙進她靈魂裏的容貌,無一不讓宓月心口堆滿酸酸澀澀的觸動。

    她彷彿看到了前生的他,那個君臨天下的男人。她彷彿回到了前生,回到與他執手相伴一生的歲月裏。

    在那個花開滿山頭的地方,滿頭白髮的他抱着同樣白髮蒼蒼的她,平靜而溫柔地跟她敘說着年輕歲月的種種時光。

    她當時很怕,怕再也見不到他了,怕她走了後他會孤單。所以,即使她心裏很難過,還是裝作平靜地讓他忘了吧,讓他好好地活下去。

    他答應了她,可他卻沒有做到。

    她神智渙散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緊緊地抱着她不鬆手,冷硬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但他眼眶上的淚,卻如同一串串的珠子,大顆大顆地掉在她的臉上、身上。

    那濃烈的哀與心死,讓她的靈魂爲之一痛。

    她想回抱她想回抱他,想讓他別哭,可是,她卻隨着清風消散了。

    宓月視線模糊着,眼眶裏溫熱溫熱的,脣邊的笑容漸漸地揚了起來。

    真好,她又能遇到他,看着他。

    蕭溍執着弓,回過頭,隔着湖望着她。

    即使隔了那麼長的一段距離,他也感受到了她熾熱的、濃烈的情愫。她看着他微笑的樣子,有種久別重逢後的珍之愛之重之。

    蕭溍愣了愣,擡腳向宓月走去。

    他沉默地走到她面前,不發一語,只是用一雙深潭般的黑眸靜靜地看着她。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淚光,看到了她欣喜的目光中含着一絲感恩。

    感恩?

    他微微挑了下眉,認真地仔細地端詳着她。

    這是他第一次將她看得如此清楚,她的眉、她的眼,以及,她的情緒。

    她在看着他,帶着喜悅的、激動的看着他。然而,她的目光明明就投在他身上,他卻察覺到,她在透過他看着另一個人。

    “你在看誰?”他低沉的聲音徐徐響起。

    宓月的思緒漸漸迴歸,她眨了眨眼睛,忍住想落下的眼淚,露出明媚如春陽的笑容:“我在看你。”

    “我是誰?”蕭溍問。

    她回答說:“你是豫安郡王呀!”

    蕭溍卻皺了皺眉,再次沉默不語。

    宓月笑眯眯地說:“你該不會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吧?沒關係,你要是忘了,我告訴你。”

    蕭溍眸光垂了垂,落在她手上的食盒上。

    高達五層的食盒笨重極了,她那小小的手兒提着它,顯得她纖弱的身子更加的弱如細柳。

    他伸出手想提過她的食盒,卻不料她正要將食盒提高,以至於,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兒。

    柔軟的、溫熱的,還有細膩的柔嫰。

    蕭溍一怔過後,忙地鬆開手,不自在地將握了她手的手負在背後,微顫地握了又展,展了又伸。“你、又送喫的來了?”

    宓月何等敏銳,察覺到他對她多了一絲猜疑,便笑道:“我在研究酒樓的食譜,一不小心做多了,爲免浪費就給你送了些。”

    蕭溍板了板臉:若不是昨日遇到宓家兄弟,他真會相信她的說詞。

    他瞄了一眼她手上的五層食盒,“你一不小心的,就做了這麼多?”

    宓月眼睛遊離了一下:他這是什麼意思?懷疑上她了?有本事直接問啊,他敢直接問,她就敢直接告訴他,她就是專門給他做的,專門給他送的。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喫,要不,你先嚐一口?”宓月走到欄杆旁的飛來椅上,把食盒放下,揭開盒子,一陣香甜的味道飄了出來。

    蕭溍臉上一本正經地嚴肅得不行,目光卻悄悄地住食盒看了幾眼。

    最上面一層整整齊齊擺放着的一片片薄薄的東西,上面有的沾了黑色的芝麻,有的沾了點點綠色的東西。

    這就是小宓熙口中的餅乾嗎?宓月拿了一塊芝麻薄脆餅乾,遞給蕭溍:“你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