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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不完全統計,在有記載的5000多年的人類歷史上,共發生過大小戰爭14531次,平均每年2.6次。
襄陽的醉仙酒樓裏,劉琮站在三樓的包間裏,怔怔地看着窗外淅淅瀝瀝的秋雨。
都不知道是第幾場了,反正每次雨後,襄陽的氣候便會冷冽幾分。
冷冽過後,再來一場雨,讓溫度變得更低,這樣的天氣,是人們最不想要的。
儘管是這樣的氣候,儘管還下着雨,車水馬龍的襄陽夜市,依舊有不少遊人。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叫賣聲和嘈雜聲不絕於耳。
再往遠處看,是十幾個奴隸,只有五個持刀的漢子指揮着他們前行。
他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腳底的草鞋也磨的斷了線,有些人已經光着腳了,就這,還得承受着背上的那份厚重。
楚人已經對街頭上往來的奴隸見怪不怪了,大楚對外連番的勝利,對內良好的國家政策,都使得楚人在過安穩日子的同時,逐漸變得富庶。
“啪!”
“走快點!這糧食讓雨淋壞了,你們拿命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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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家僕一鞭子抽在地上,一臉兇相的喝罵着。
劉琮不認識這是哪家的奴隸,但他知道,所有楚國的奴隸,都將會在這樣龐大的體力勞動中,慢慢地消亡殆盡。
楚軍對外的連番勝利,使得楚國根本不缺勞動力,蠻夷之中健壯的漢子,幾乎全都成爲了楚國的奴隸。
女人分別賣給需要媳婦的楚人和賞賜給軍中的將士,至於體弱多病者和老人孩子,不需要楚軍士卒刻意挑選,上天會安排的。
“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劉琮身上已經常帶着一包茶葉了,忍受着茶煙苦澀味道的同時,的確能讓他的煙癮得到稍微的遏制。
“王上,你來了酒樓也不用膳,我母親這會還在害怕呢,她可不敢這麼怠慢王上。”
劉琮扭頭看去,陳小阮領着兩個婢女走了進來,一把扔掉還剩下大半截的茶煙,劉琮上前攬住美人,另一手,輕撫在美人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天冷了,要多加衣物,你現在有孕在身,可不敢再受了寒。”
“臣妾知道,這次,一定給王上生個兒子!”陳小阮撒嬌着向劉琮保證道。
這是上次出遊的時候,劉琮那幾天因爲陳照的原因,格外的多寵幸了陳小阮幾次,結果還真的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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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着美人坐下,劉琮又招呼婢女將窗戶關上,“你母親嚇着了?”
“可不是嘛,您來了大張旗鼓地上來,也不說要喫什麼,那些食客知道楚王來了,都不敢再這裏喫飯了。”
陳小阮依偎在劉琮懷裏,嘟着嘴繼續道,“邢道榮那個憨貨,把酒樓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遍。過往的路人看見那些甲士,還以爲醉仙酒樓怎麼着了呢。”
劉琮苦笑一下道,“這麼說,是孤耽誤了你母親做生意了?”
“臣妾可沒這麼說,這是王上您自己說的。”
陳母像是早有準備,沒過片刻,包間裏的大桌子上,便擺滿了美味佳餚,都是酒樓的招牌菜。
段坤拿着銀針上前試毒,銀針插過之後,王躬拿着筷子在各個盤子裏夾出一點,然後端着碗,把這碗混合着的菜全都劃拉進嘴裏。
“王上,您好像不太高興啊?”
劉琮有些詫異,“你怎麼看出來孤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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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阮一邊替劉琮夾菜,一邊開口道,“您臉色不太對,眉頭一直緊鎖着不分開。明顯有心事,這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就?”
說着,陳小阮放下給劉琮盛好的湯,挽着劉琮的胳膊笑嘻嘻地道,“您有什麼心事啊?能跟臣妾聊聊嗎?”
喜怒不形於色,那是早有準備和對特定的人的。對待自己親近的人,又有誰可以做到真正的面無表情和平淡如水?
劉琮苦笑了一下,並沒有開口解釋,“孤只是有些乏了罷了,喫吧,喫完咱們回宮。”
見劉琮興致不高,陳小阮也不敢再多問了,只能陪着劉琮喫喝着。
“若是有一天,孤被人打敗了,楚國的百姓會如何?”
“不!絕不可能!孤一定不會敗!”
“不就是奴隸嗎?這世上死在苦難中的人還少嗎?孤是楚王,只要楚人,只要漢家百姓不會遭受這樣的苦難,這都不算什麼!”
“五胡亂華的時候,被當做兩腳羊的漢人會是多麼的絕望?孤要做的,是重塑這個民族的輝煌,是讓這個民族一直站在巔峯,孤不能仁慈!”
“寧我負人,休人負我!寧讓外族被欺壓,決不能讓漢家百姓沉淪!”
想着想着,劉琮感覺頭上一陣舒爽,陳小阮不知何時起身站在他身後,替他揉搓着腦袋。
“王上,您爲國事操勞太多,臣妾不知道也不敢問您在想什麼。但臣妾知道,您要保重身體,才能更好的治理國家。”
劉琮伸手拉過陳小阮的柔荑,將其拉着坐在自己腿上,“孤沒事,倒是讓你擔心了。”
兩人就那樣抱着,感受着對方的氣息,感受着這一刻的溫馨,誰都沒有再說話了。
一頓飯,劉琮吃了快半個時辰,飯後,他便坐着車架回宮了。
劉琮不是個民族主義者,更不是個軍國主義者,相反,他更向往人人都能生活的好起來,更想那些人能融入漢家。
從無五溪蠻夷作亂之後,劉琮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畏威而不畏德。蠻夷對待漢民的殘暴手段,讓劉琮第一次無比痛恨外族。
但到現在,看着國內遍佈各地的奴隸,劉琮又動了惻隱之心。說實話,劉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合格的君王,有時候他足夠的殺伐果斷,有時候他太重感情,太容易被情緒引導了。
迫於這個時代的侷限性,劉琮想要乾的事太多了,要想挖掘出足夠的勞動力,只能對外擴張,在這個過程中,楚國的國力會不斷地上升。
當然,這個過程是用無數外族蠻夷的血汗堆積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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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駕緩緩前行,從夜市出來之後,街道上的光線慢慢變得暗淡,王宮好像一座擇人而噬的巨獸,這是整個襄陽晚上最爲黑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