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樓前,桃江縣最大的家族是衛家,整個桃江縣的家族豪強,皆以衛家家主衛成馬首是瞻。衛成的話,甚至比官府的公文更加管用。
“衛家主,還得是您,大王的義子,都這麼奉承您。請您在戶部尚書的義子開的酒樓裏喫飯,這份殊榮,在咱們桃江縣,那可是獨一份啊。”
衛成這樣的人,身邊又怎麼會沒有幾個狗腿子呢?站在酒樓門前等候的衆人之中,有個中年男人站在衛成身邊,豎着大拇指一臉諂媚地對着衛成說話。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夥人的富貴,還得看衛家主啊!”
“依我看哪,衛家主遲早還得步入朝堂,不說是輔弼重臣,也得是一方封疆大吏啊。”
被衆人簇擁在中間的衛成,聽着連番的稱讚恭維,也不禁嘴角微微上揚,“諸位放心,只要搭上大王義子和戶部尚書義子的這條線,咱們的富貴權勢,那還不是動動手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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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衛成指着身後的酒樓,對着衆人正色道,“不過諸位,我可得提醒你們一句,這家酒樓,是戶部尚書義子開的,請客的是誰,更不用說了。”
“你們當中,誰要是敢給我酒喝多了失言,冒犯了兩位貴人,那就別怪我衛某人心狠手辣了。”
衛成知道這夥人什麼貨色,平日裏,跟着他在桃江縣裏橫行慣了,他是真的擔心這些蠢貨喝點馬尿之後,就不知道個天高地厚了。
讓他更加擔心的是,這夥人別把他們平日裏做的那些個醜事說漏嘴了。衛成能在桃江瀟灑到今天,就是憑藉着這份謹慎。
上一任縣令,已經被自己用金錢、土地、美人收買,縣衙和警署的官吏、警員,誰見了他不恭敬地稱呼一聲衛老爺。
本來,衛成想繼續這樣對付新任縣令,不聽話,我把你收拾到聽話爲止!
讓衛成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這個新任縣令,居然會是大王的義子,這讓他半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先警告身邊的人收斂一些,然後嘗試着和鄧艾打好關係。
衆人聽到衛成此話,各自紛紛保證自己不會出差錯。
見此,衛成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讓開,我要進去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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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時,一聲童音傳來,一個俏生生的女孩站在衆人面前。
衛成身邊一人上前一步不耐煩地道,“喫飯換一家,或者回家喫去,今天,我們把聚福樓包場了。”
女孩好奇問道,“包場是什麼意思?”
那人沒那麼多耐心,“哪來的小屁孩?再不走,莫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衛成也沒多說什麼,今天的宴席,不能讓任何打攪。
“小禾,出什麼事了?”
不遠處的街道上,岳氏扶着周鵬來了。看見和人爭論的女兒,周鵬遠遠的喊話問道。這女孩,正是周小禾。
周小禾鼓着腮幫子道,“爹,我說咱們要進去喫飯,這夥人說包場了不讓進,還說對我不客氣呢。”
走近的周鵬虎目一瞪,“幾位,你們包場便包場,但想對我女兒動手,就是你們的不對了吧?她纔多大,你們一幫大老爺們,也好意思對她動手?”
“嘿!你個瘸腿老東西不想活了?趕緊帶着人滾蛋,要不然爺今天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不客氣。”那漢子擼起袖子做出一副準備動手的架勢。
周鵬皺了皺眉頭,“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可也不怕事,誰要是想動我周某人的妻兒,那就試試我這瘸子敢不敢拼命!”
“給臉不要臉,給我打!”
“住手!”
一衆漢子正要動手的時候,鄧艾和孫紹領着幾個官吏從街角走來。
衛成見狀趕緊上前躬身拱手,“縣令大人,我們可在這恭候您好久了啊,連酒樓都不敢進去,就等着您到呢。”
鄧艾看都沒看他,邁步走到周鵬身邊,“見過伯父/伯母。”
周鵬點了點頭,“遠兒跟我說了,多虧了你們倆,他才把這酒樓辦起來。”
岳氏也開口道,“鄧公子,孫公子,遠兒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別說是他的福氣,就是我們周家,都三生有幸啊。”
鄧艾笑了笑,“伯母嚴重了,小子扶你們進去。”
孫紹上前拉住周小禾,“伯父,這兩天家裏都安頓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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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遠和馬良寫信之後,馬良派人加急送來錢財,不僅夠開酒樓,剩下的錢,連買個院落和馬匹都綽綽有餘。
周遠也不省着,爹孃和小妹過了這麼久的苦日子呢。
不僅在城內買了院落,還在城外買了四十畝地,又派人去益陽城買了兩頭驢子回來。
周鵬苦笑一下,“我這個樣子,也幹不了什麼活,你伯母一個人,收拾起來也沒那麼快,家裏連飯都不能做,這不,還得來酒樓喫飯呢。”
一邊的鄧艾出聲道,“伯父,我特地寫信給大王了,大王給伯父賞賜了十金,等會我派人送您家裏去,您請幾個苦力丫鬟回來。伯母一個人,也太辛苦了些。”
周鵬頓住腳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鄧艾,“大王賞我十金?大王還記得我這糟老頭子?”
鄧艾笑着答道,“大王不僅記得你,還聲稱若非政務繁忙,非得親自來看看您。”
“哐啷!”
“撲通!”
周鵬一把扔了柺杖,對着襄陽方向踉踉蹌蹌地跪下,“小民何德何能,值得大王如此記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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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艾扶起來感動流淚的周鵬,“伯父,不只是您,楚國的每一位百姓,大王都放在心頭上的。”
周鵬含淚笑着,“值了,老頭我這輩子值了。”
幾人走着,孫紹對着岳氏道,“伯母,那我稍後去幫您把僕人丫鬟請來?”
岳氏笑着擺了擺手,“孫公子別費勁了,遠兒早就想請客,我跟他爹沒同意,這麼大的房子,見都沒見過,還是自己打理比較放心。”
周鵬點頭道,“是啊,我跟他娘都是賤命一條,哪能享受讓人家伺候的這福分呢?”
“伯父伯母說的也在理,那這樣,孫紹現在也閒着,明日我讓他帶幾個人去幫您。這是小子的一點心意,您二位可千萬別拒絕了啊。”
岳氏笑得眼睛都迷城一條縫了,“好好好,那就有勞孫公子了。”
不遠處得衛成,看着這一幕,不禁有些氣惱,隨後眼裏閃過一絲狠辣,“剛剛準備動手的人,全都給我綁起來!把腿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