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突兀的穿越混沌之氣,出現在紫霄宮門外。
這是兩個肥頭大耳,膀大腰圓的胖道人。
此時,他們皆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站在宮門前喘着粗氣,臉上滿是急切的神色。
“師兄,我們到的如此之晚,怕是已經沒了位置,這可如何是好啊?”
“唉!只怪我西方據此路途遙遠,且貧瘠破敗!以至於我兄弟二人身無法寶抵抗混沌之氣,這才晚到了一些。”
“師兄,你快想個辦法啊?難道就這般認命了不成?”
“師弟莫慌!待會你看我眼色,見機行事!配合我的行動,懂麼?”
“懂!懂!我必全力配合與你!”
……
紫霄宮內原本正在裝死的洪荒三千客,突然就聽到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從聲響來判斷,是兩個正在狂奔而來的人。
衆人心中暗暗嘲笑了一聲:來的夠晚的啊?再晚點怕是都無緣進得宮門了!
不過嘲笑歸嘲笑,他們也想看看這兩位排場大到比聖人出場還晚的,到底是何等人物。
可誰知,這人未到,聲先至。
陣陣哭喊之聲不絕於耳,那叫一個悽慘,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啊!
就差沒哭背過氣去了!
“我西方路遠地貧,可憐了我兩兄弟,跋山涉水,歷經艱險,又無法寶護身,數次險些喪命於混沌之中,好不容易到達此地,卻是連個位置都沒有!”
“羅睺作孽,斷西方靈根地脈在先,不得聖人眷顧在後,我西方生靈苦啊!”
“還請聖人施恩,眷顧我西方一二啊!”
紫霄宮內的三千洪荒客聽到這些話後,都是瞪大了眼,看着兩個涕淚橫流,肥頭大耳的胖道人,一路步履蹣跚,跌跌撞撞而來。
衆人都是一愣,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表情。
雖說在洪荒中能夠不要臉也是一種優秀資質。
要知道這些大能們對臉面的看重程度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這種情況下,竟然有人可以不顧一切,捨棄臉面,難道不該說是一種另類的優秀麼?
但是優秀歸優秀,卻沒有人願意跟這類人交朋友。
因爲他們都還要臉。
於是,衆人紛紛在心中決定,無論如何都不可與這兩個胖道人結緣,最好一絲一毫的聯繫都沒有。
鴻鈞的臉色頓時就黑了。
他算出了這兩人會晚到,也算出了這西方二人未來定會叛出道門,另立旁門。
他並不在乎,或者說這才正合他意,不會有人真的覺得,道祖道祖就得一心爲道吧?
但是,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出這倆人會給他來上這麼一出啊!
好傢伙!
挺能整活的啊?
把我架在火上烤,對你們倆有什麼好處?
當年羅睺大肆殺戮,整個洪荒都是生靈塗炭,更別提作爲大本營的西方了。
用十不存一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可是羅睺就這麼殺,怎麼還有漏網之魚呢?
而且漏的還是這倆貨
怎麼他倆當時就沒被羅睺給宰了呢?
至於西方二聖?那怕啥呢?沒有接引找個送推,沒有準提就找個不準提便是了。
家有梧桐樹,還怕找不來金鳳凰麼?
……
接引準提兩人不愧是洪荒數一數二的演技派,堪稱老戲骨中的老戲骨。
甚懂做戲要做全套的道理。
兩人互相攙扶着,一副悲痛萬分,可憐兮兮的模樣。
若非三千洪荒客都是明白人,換個尋常修士來,可能真就被他們倆給唬住了。
接引準提步履蹣跚的又往前走了幾步。
過程中,他偷偷的用餘光到處亂瞄,他在觀察衆人的表情。
嗯?
怎麼都沒有反應?
這一屆都是鐵石心腸麼?
看來得再加把勁啊!
接引悄悄捏了捏準提的手臂,隱晦的打了個眼色。
準提雙眼一亮,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接着就好像是瘋了一樣,跳到了一邊,一陣捶胸頓足,大吵大鬧,悲慼道:“我西方苦啊!辛苦前來,卻不得座位,如今尋道無望,我不如一死了之!”
接引也是擡起手暗暗抹淚,嘴上不斷呼喚着:“師弟!不可啊!萬萬不可啊!機緣從來都是有緣者得之,我師兄弟二人既無緣,再另尋其他機緣便是,何至於走到這一步呢?”
準提並不搭茬,一臉毅然決然,慷慨赴義的表情,深情的看了看接引:“師兄,不必再勸了,與你相遇,乃我今生之幸,師弟先走一步。”
說完,也不給別人阻攔的機會,一頭就向着旁邊的柱子撞了過去。
當然了,接引根本也沒想攔,這不演戲呢麼?
距離比較近的人也沒想攔,都看出來這是在演戲呢。
你給攔下來了,人家這戲還怎麼往下演啊?
看破不說破的道理一點都不懂麼?
“咚!”
一聲輕響,準提愣了一下。
這距離似乎不太對啊?
演戲嘛,他自然也不會真的撞上去,那是先算好了距離,臨時再收力就是了。
看起來衝勁十足,實際上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準提頓時一陣疑惑涌上心頭。
不光是距離不對,似乎感官也不太對。
下意識的擡手一摸。
誒!
怎麼還軟乎乎的?
擡頭一看,這才發現這哪是柱子啊?這不是一個人麼?
只見一紅袍道人正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道友……”準提剛想說話,就被對方舉手示意停止的動作給打斷了。
“這位道友,何至於如此啊?你來看!”
說着,紅雲嘿嘿一笑,指着最前方的蒲團說道。
接引準提順着指向看去。
就見最前方竟然真的有空位,之前兩人一心演戲,加之紫霄宮擁擠異常,這纔沒有發現。
兩人頓時大喜,又仔細看了看。
嗯?
那幾個蒲團是怎麼回事?
竟是內含道韻,似乎有着某種大機緣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