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解釋的話,林闕應該屬於高攻低防,他的話,高防低攻?
不過這次林闕並沒有攻擊他,他攻擊的是他自己。
嘖,想到這仁王有些不滿。
要說是什麼時候得知的,他也說不好。非要解釋的話,就是在病房內他向對方承諾之後,他就有些懷疑了。而今天在看比賽的時候,他才確定了這一點並不是自己多想。
不過按照林闕平時給外校人下套的能力的話,完全可以讓他發現不了,但他自己絲毫沒有感受到對方想隱藏的痕跡。
想到這他左手握緊了球拍。
不算上那漏洞百出的‘明明是我們比賽,可最累的竟然是不出場的你’這種低劣的問題,單單是在他自己在病房內給林闕承諾他會贏的時候對方的眼內一閃的精光。就足夠他想一想的了。
而今天是從哪裏完全確定,他又說不出。非要說的話,就是氣氛吧。林闕今天太緊張了……緊張到一直在閒扯。但是說實在的,他手裏有那張照片,完全沒有必要這麼緊張的。
或許自己這麼說有些不要臉?不過他仁王雅治也不需要這種東西。
他覺得或許林闕是因爲這招苦肉計,但卻摸不準自己的想法纔會這麼緊張。畢竟他今天還挺正常的……
行了,能嚇到林闕也行吧。不過,同伴既然都這麼物理性質的‘拼命’了,那他再不努力就說不過去了。
“立海大已經差不多拿下這場比賽了吧。”剛剛聯繫過自己認識的腦科專家的忍足看了眼比賽出場名單。
“青學這邊排下的比賽順序,也就第一場比賽的手冢獲勝概率高一些,其他的……”跡部也看到了這一幕。
最初看到比賽出場順序的時候,他還能感嘆一句兩個學校的默契。青學想通過單打三拿下一局,立海大這邊就派出和手冢比賽絕對能用出百分之二百力氣的真田。
然後就是讓負責數據的選手帶上兩校未來的部長的雙打二,而且這兩位數據型選手也是‘恩怨頗深’。
而關鍵性的單打二則是有些令跡部迷惑了,他以爲怎麼也要林闕出場纔對,但結果是竟然是仁王,而那個林闕竟然連替補都不是。跡部下意識就覺得對方被逐出網球部了。但是立海大那邊在之前的比賽中那種一片和諧氛圍又不像,直到打到單打二了那邊纔有點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再說回單打二的雙方名單,青學派了不二這個天才出戰,不二的實力不容置疑。而仁王……
“仁王也是立海大的天才啊。”跡部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從數據上來看,他學習網球才2年多一點。從這一點上來看的話,確實如此,天賦很高。”忍足也想了一下關於仁王的數據。
這一點發現的人並不多,立海大有一個天天自稱‘本天才’的丸井,雖然丸井的實力不差,那幾招妙計也稱得上‘天才’這個名字。但是隱藏在丸井後面的欺詐師或許纔是天賦最強的那位呢?
不過這一點一直沒人發現,該說是對於雙打選手的忽視(丸井每場比賽都‘我天才吧’,想注意不到也不行。)還是仁王本身就想隱瞞這一點呢?
號稱立海大能欺騙惡魔的欺詐師,或許欺詐的惡魔不是切原那種等級?
“爲了這場比賽,我準備了一個很有分量的對手呢。”仁王玩着小辮子對着網對面的不二說。
“這麼重視這場比賽嗎?”不二的笑意更深,“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希望你喜歡啊……”
仁王轉過身一步步往底線走去,隨着距離底線的距離越近,他的人影也變得越來越模糊,精神力也開始了波動。
直到走到了底線,他轉過身面對着對面的不二。
在看清仁王幻影的對象後,不二咬了咬牙,睜開了眼睛。那藍色瞳孔中的情緒被不善填滿。
真是惡劣啊。
“不要大意的上吧,不二!”場上的‘手冢’說。
如果不是手冢本尊就在青學的看臺上的話,這一出青學內戰絕對會更像。
仁王這兩天設想過無數次要怎麼開始這場比賽,尤其是昨天從病房出來後,甚至在剛剛的比賽時、他自己的熱身中也在想這個問題。
他要怎麼做才能富有戲劇性的贏下這一局比賽。
他在腦子裏推演過無數次,但當面對不二週助這個人時,他還是忍不住幻影成了手冢。
手冢對於不二來說是不同的。
這一點只要是個聰明人都能看出來,擺在明面上的弱點要是不加以利用的話,就算贏了也不甘心啊。
幻影對於仁王來說也是有特殊意義的啊。
他接觸網球的日子不短,但是和網球部裏其他人相比絕對是最短的那個。
一開始因爲實力不夠,所以想要學習其他人的絕招。‘用這些招數和招數本來的主人比賽的話,一定是場很好的欺詐’,就是抱着這種心態,他開始了所謂的外界議論的‘模仿’之路。
然後就漸漸的變成了‘如果能在球場上cos成對手去和本尊打球的話,一定能夠嚇到別人’。
幻影就是這麼誕生的,他的心血、自尊與驕傲全都在這一招之中。
就如同他們幫切原改變暴力網球打法一樣,對於切原來說,那種方式就是他的網球之路,是他學習網球的經驗結晶組成的。
對仁王來說,幻影也是如此。
雖然這一招因爲他喜歡在外界留一手的習慣中,用得最多的就是在部內幻影手冢刺激真田,然後在真田追過來之後幻影成林闕或是柳逃脫真田的處罰。
有一次他幻影成林闕,誤打誤撞跑到了林闕訓練的球場,四眼、哦,加上眼鏡八眼相對,連時間都停滯了一會。真田就在此時追了過來,他學着林闕的語氣指着林闕:“好你個仁王雅治!”
然後本尊就被真田拖走了!
嘻嘻。
你問幻影成幸村?他不敢……
狐狸是很識時務的動物!
但是漸漸的,他也變得不喜歡幻影成手冢了。因爲總覺得因爲這個人,他的這招幻影就像是爲真田一個人準備的一樣。
有種支線任務變成主線任務的感覺。
但是,這場和不二的比賽,思來想去還是手冢是最適合的。
那些‘沒有自己風格’‘只會模仿別人’‘最後也只會是個三流選手’的評語確實讓他迷茫過。
雖然他還沒有和自己和解,但是幻影就是他,他絕不會舍掉這一招的,那些沒由來的質疑,和對手無意義的否定,他一定要堵住他們的嘴。
不二緊緊地握着球拍,明明比賽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他的汗水就已經因爲緊張涌了出來。震驚、憤怒,種種情緒最終化爲了冷漠。
他早就知道仁王有一招名爲‘幻影’的絕招,能夠100%模仿別人。只不過,難道不需要和本人接觸,僅僅憑藉那些影音資料就能夠做到嗎?
現在仁王幻影成了手冢,他能夠肯定,除非在正式比賽中,仁王是沒有和手冢有過接觸的。那麼這個答案,也就不用言明瞭
手冢啊……
不二腦海中想到了那個國一的時候,明明受了傷卻不說,沒有拒絕和他約定比賽的同伴。居然用被前輩們打傷的手臂來比賽。
雖然遵守了我們的約定,但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啊,甚至當時生氣到拉着你的領子大喊。但也只有那一天了,那之後你就開始爲了青學犧牲手臂,變成了那個國中三年把青學扛在肩上的部長。
不二的嘴脣被他自己咬的已經微微泛白了,冰藍色的眼睛冷若冰霜,死死盯着面前仁王所幻影的手冢,栗色的短髮被微風輕輕吹過。嘴角的笑容早已不見,他的眼中只有球場和站在中網對面的那人。
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裏、以這種形式和你碰面啊,手冢……
但他知道,或者說此刻的他知道,對面的那人是仁王。
“玩笑開的太過了,仁王君!”不二盯着對面的‘手冢’說。
不是什麼玩笑都能開的,尤其是手冢,我不會允許有人褻瀆他的。
“我要發球了。”對面的‘手冢’說。
聲音……也和本尊一模一樣嗎?還是對面的仁王想讓他覺得一模一樣?精神力?還是幻影真的能……以假亂真?
不二集中了注意力。
然後,就看到網球被扔起,‘手冢’半低下身子,壓低球拍。
一個完美的零式發球落在他這邊的中網下。
“零式發球?!”青學這邊的人不由自主的看向手冢本尊。
手冢捂着做過緊急鎮定的左手肘,看着場上的比賽。
仁王在使用着他的招數得分……不過並不是這樣的。
不能忽略仁王在使用這一招時的對手。
是仁王在不二面前變成了他的樣子使用他的招數得分。那麼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仁王在利用他的身份,利用他在不二心中的地位。
手冢又看到了不二不僅睜開眼,甚至嚴肅的表情。
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