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姓萬的不想管,陰物的陰氣積鬱增加,緩慢擴散遲早有一日會威脅到他。
到時他就是一萬個不想管也得管。
破陣方法很簡單,只要這些陰物消失於世間,身爲陣眼的魂魄目標達成,撤下結界,他也就重新結合成魄體重返人世。
他可不會覺得誰會那麼好心保存好自己的軀體,到那時奪舍又成了問題。
彌留之際的思考能力可算真的是比平常快了多倍。
把肉體化元氣存於符內,到時再驅動它放出來,一切不就解決了!
師父你看!弟子挑的法子最保險吧!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破損的命魂竟然吸收陰氣重組爲魂,以一靈奪舍。
他這種與常的不同,算是略過投胎的過程直接轉世爲人,奪的是尚未出世胎死腹中的嬰孩的舍。
本來正常來說這兩靈應當在那日就散了的。
但是因爲自己先脫舍存起肉身,遊蕩的魂魄吸收陰氣結合爲新的一靈,結成的符陣不肯放自己出去,爲了防止自己消散,本能地在機緣巧合下奪了舍。
姓萬的自是不會遂他的願。
若不是他不通符道,找不到他藏匿起來的魂魄,恐是他那散落的八靈早讓他給毀了去。
既然陰物消散他就會恢復,那就不讓它消散便是。
誰承想,那屏障竟然只能進不能出,還故意似的攔住外界靈力陽氣不讓進來。
其實那是因爲陰物將這些消化掉了,最後進入此地的陽氣靈氣少之又少,再加上這裏有一羣吸收它們的修士,讓這本就靈氣稀缺的地方几乎入不敷出。
陰物同時吸收陰陽二氣,增進之勢日日擴大。
可他就是犟着,硬繃着就是不去解決陰物。
封印,鎮壓,圍堵,各種辦法用盡,硬是要在找到對方魂魄之前不肯鬆口。
因爲只能進不能出,他被困在這裏好些時日。
本想着有師父在,自己帶下山十幾人遊歷幾年沒問題。
結果真就出問題了。
師父突然迎來飛昇雷劫,恰巧的是當日就被其他四大宗聯手攻上山。
本來東靈山不是什麼大宗門,最初只是一些散修發現的靈氣較爲興盛之地,後來慢慢聚集得多了,就乾脆立了個門派,名字都沒想着起,後來有了點名聲,東靈山就直接成了此宗的代名詞。
最終留下了幾位實力較爲強悍的修士接手這個破宗,一直小有名氣地在修真界裏混跡,也是近些年纔出些名頭,有幸名列五大宗。
就因爲出了兩個大乘。
上大乘可是多少修士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們就跟鬧似的,直接出了倆!?
於是乎,各種猜疑就傳開了,什麼東靈山窺得天道啊,東靈山是天人相接之地啊,又或是驚現上古祕法,覬覦的人可謂是一撈一大把。
一切那麼湊巧的發生,下山,雷劫,聯手…
感覺一切像是有人縱使般。
渡雷劫有人攻入,心急之下卻無能爲力,一個不小心走火入魔,受不住雷劫痛楚原地爆體而亡,還波及到爲他護法的陳雲延——化神後期丹修。
本來就只有這麼幾個修爲拿得出手的,還全都不戰而敗,爆體的爆體,昏迷的昏迷,還有一個不知道幾百年前就跑了的,再者那個大乘還在自己的圈子裏應犟着。
本來他們所怵的就是這兩個大乘。
但就好像算準這一切了一樣。
而且下山時師父還是大乘中期,怎麼可能提升那麼快?
“師兄,邵清彥不見了。”
那日少宸剝了他的陽靈,按理說,他不可能醒過來。
沒時間管那些什麼想得通想不通的,行徑如此詭異,一切定然與他逃不了干係。
不是猜測,是肯定。
從最開始的誣陷和計策都是姓邵的一手策劃,就連瑾瑜,也是因爲邵清彥他纔會結識。
毒藥也是按他所提供的線索尋來的。
說是不會被察覺,沒有任何害處。
效果就像是走火入魔。
但是師父出關後修爲就突然升了一個階層。
然後又詭異地在短時間內直接迎來飛昇。
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
一直都沒有太注意他,甚至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過。
卻自始至終都被當作了棋子!
讓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給算計了!
自小在家被父母捧在手心,拜師入門被師父所寵,修煉又是一日千里,無人能及,本就涉世未深,在門派中又以修爲自矜,勾心鬥角自是都沒經歷過,所以養成這麼個孤高自傲的性子,只是看起來城府深,其實沒什麼腦子。
中看不中用,空花瓶一個,天知道掌門瞎成什麼樣。
竟然要讓他接手東靈山。
得,還沒等接手就搞了個房倒屋塌。
他自己也在心裏狠啐自己,趕在邵清彥逃脫前一刻攔下了他。
不過,邵清彥很是不對勁。
氣場完全不對。
不是一個化神期應該有的氣勢。
竟連他都要怵上三分。
那人周圍的空間似是扭曲了般,散發着恐怖的氣息。
潔白的弟子服之上襯着絲絲繚繞的黑氣。
只要陰物消失,就可以出去。
可是邵清彥明顯不是在消滅它們,而是,控制它們。
“只要我撤下陰物,沈少宸的魂魄便會顯露。”邵清彥背過剛剛被劃得皮開肉綻的小臂,神色輕鬆,嘮家常似的開口,“不是要他消失嗎?”
玉晨瞳孔縮了縮,突然發覺出自己的意識竟然在減弱。
瞳色晦暗不明,交替一陣,最終清醒過來。
什麼時候起的心魔?
他有些茫然,還是不忘正事。
雖然不知眼前人比自己強多少,他還是硬着頭皮擺出攻擊的架勢相向,“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陰笑着低頭,再擡首,葛然換了張面孔。
褪去原身平淡的相貌,身着白衣卻給人一種妖豔之意。
男的也可以長得這樣禍害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