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驍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原本他只是想說楊開實力不濟,與楊婉不能相提並論,卻不承想,將自己的心裏話也說出來了。
他輕咳了一聲道:“婉兒啊,二叔不是一個愛騙人的人,你要知道你堂弟是從......”
楊驍的話還未說完,楊堅便打斷了他的話。
楊堅面目嚴肅地看着楊婉道:“好了,你看看你現在的行爲成何體統?我教過你這樣去質問長輩的?”
楊婉渾身一顫,連忙便單膝跪在地上向楊驍道歉道:“二叔,請原諒婉兒的無禮。”
楊驍早就見識過自己的這個侄女有多麼地聽話,他連連擺手道:“沒事沒事,你看你爹就愛大題小做的。”
楊婉得到了楊驍的原諒後,才低垂着頭顱站起身來。
楊堅眼神淡漠地看着楊婉道:“好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直接退下吧。”
楊婉暗地咬了咬牙,但是面上依舊一副沉靜的模樣,她低聲應下後,便退下了。
楊驍看着楊婉離開的背影,感慨了一句:“大哥啊,你真的是教兒有方,看看我們族中的第一天才被管教得多好,若是我也有這麼貼心的女兒就好了。”
楊堅眸光一閃道:“你若是想要後代,那便去尋個好姑娘,將人取回來便是。”
楊驍砸吧着嘴道:“大哥可別說了,姑娘家家的可煩人了,還是一個人逍遙自在的好。”
這句話說完後,整個書房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楊驍感嘆了一句:“開兒怎麼在天牢待了這麼久都沒出來?”
楊堅“嗯”了一聲道:“不僅如此,他還在往上走。”
說出此話的時候,楊堅的眼眸中閃過了晦澀不明的暗光。
楊開確實如楊堅所說的,一直在緩步往天牢上方走去,只不過他走的不快,一盞茶的時間,也不過走了二十多步。
他走一會兒便要停下來,適應逐漸加強的痛感。
雖然速度很慢,但楊開依舊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開感覺自己就算閉上眼,面前也是一片光亮,身體各處已經痛得沒有直覺,只是下意識地擡起腳往上走去。
終於,他的腳踩踏在了平地上,但是下意識地擡腳,讓他整個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他到天牢頂端了?楊開不由心想,想要睜眼,卻在睜眼的瞬間,便被那刺目的光刺激得留下了淚水。
楊開再次站起身來,此處的寒冷是之前的數倍百倍,楊開只是站着呼入那空氣就感覺喉管那處被冰霜封結了那般。
他輕咳了一聲,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鎖鏈晃動的聲音。
“誰?”那是一個沙啞且低沉的男聲。
楊開心中突然狂跳了起來,如果他真的到達了天牢的頂部,那是不是就是說明面前的人是他父親?
他不知爲何有些緊張,他嚥了口口水,隨後往那個聲音那處靠近了一些。
許是因爲楊開不說話,那人嘶了一聲,暗罵道:“莫不是在這天牢待久了,我腦子都不清楚了?”
楊開開口後,便發現周圍傳來了大量鎖鏈晃動的聲音。
有人開口道:“喲,郝巖,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兒子啊?”
郝巖?楊開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時,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認錯人了。
他沒有想到整個天牢上面原來有那麼多的囚犯,還以爲整個天牢上面就壓制了他的父親。
“嘖!”那一開始問話的男子兇狠地道:“不會又是新來的囚犯吧?怎麼又來亂認爹呢?”
楊開又不說話後,那男子便晃動着鎖鏈,哐當哐當的聲音極其刺耳,惹到了其他人的不滿。
“郝巖,你又發什麼瘋?”
“可能別人找的不是你是別人呢?你就別晃盪了。”
聽到別人的抱怨後,那名爲郝巖的男子晃動鎖鏈的動作更加大了,發出的聲音比之前還要大。
就連楊開也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但是那刺耳的聲音被一股力量阻止了。
一個冷冽的聲音從另一處響起:“郝巖,噤聲。”
楊開感受到那是一股極其精純的混沌之力,它從楊開的身邊掠過,將離他不遠的那郝巖給控制住了。
楊開整個人突然大幅度地轉身,走向那使用混沌之力的地方。
那一定是他的父親!他不會認錯的!
楊開沉默了半晌,隨後也喚出了自己的混沌之力,他試探的將混沌之力移動到那人的面前。
那人沉默了片刻,語氣中失去了冷冽,充滿了錯愕:“開兒?”
楊開不知爲何,聽到這個稱呼後,心中一陣酸澀,竟是直接掉了幾滴淚,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後,便低聲應道:“爹,是我。”
楊開感覺一雙手朝自己探來,其中還有拖動鎖鏈的聲音。
但是那雙手戛然而止,楊凌天頗爲無奈地笑了一下道:“開兒,你走近些。”
楊開依言靠近,便感覺到一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那雙手溫柔且有力,他幾乎是控制不住地更嚥了一下。
楊凌天喟嘆了一聲道:“定然是受了不少苦吧。”
從下界到達此處,楊開要耗費多少的心力?又是經過了多少磨練,才能夠達到現在的修爲?
楊開以爲自己見到父親之後,會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現在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楊開想要睜眼,但是那刺目的光卻讓他根本無法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
楊凌天道:“切莫強行睜眼,此爲天光,若是強行睜眼,恐怕刺傷眼睛的根本。”
楊開聞言便也沒有嘗試睜眼了,他沉默了片刻問:“爹,你要在這裏待多久?”
楊凌天輕笑了一聲:“半年時間罷了。”
楊開抿脣:“可是此處的懲罰是否過於殘忍了。”
他渾身不僅時刻感受着虛無之力對根骨的衝擊,此處的冰寒更是深入骨髓,站立了片刻,楊開便覺得腳彷彿被冰凍在地面那般,血液不暢,就連混沌之力流轉的速度也緩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