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仙子冷冷地瞥了楊開一眼,她知道她安排的假證人這個把戲已經被楊開給看清楚了。
但是看清楚了又如何?在宗門裏,她是個高高在上的長老,而楊開是一個還沒有完成拜師大典的掛名弟子。
若真的把楊開逐出宗門,就算是毀了,宇文珂可能會生氣,但必然不會拿她怎麼樣。
但是很可惜的是,凌月仙子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回真的踢到了一個鐵板。
她眉頭一挑,正欲發難的時候,任務大堂的門口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此處發生何事了?”
衆人目光看向門口處,很快便看見一身月白色衣衫的宇文珂步入堂口,面容嚴肅。
他走到楊開的面前,楊開朝他擡手作揖,微微躬身道:“師尊。”
宇文珂脣邊盪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後,便冷眸看向周圍其他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了清音仙子的身上,開口問:“清音,你來說。”
清音仙子走前一步,輕聲道:“稟告宗主,事情是這樣的,凌月她說楊開要殺了上官冷玉,要挑起宗門內部的矛盾,然後要處罰楊開呢。”
清音仙子可不是個蠢貨,她自然是能看出宇文珂對楊開的不同尋常。
宇文珂從一開始就問自己夠不夠資格當楊開的師尊,然後排除萬難就算楊開入門試煉不過也會成爲他關門弟子,單單這兩件事情都能看出來,楊開是多麼地符合宇文珂的期望。
而且,從楊開解決了變異七星狐,甚至輕鬆壓制住上官冷玉的這件事情來看,楊開的實力遠超乎她的想象,很有可能,楊開便是他們無極宗這幾年來最強勁的黑馬。
清音仙子說完後,垂下眼睫斂下眸中嘲諷,也就只有凌月仙子還是一如既往地蠢,就因爲自己丟的一個無關緊要的面子,如今把自己和楊開放在對立面,這不就是把自己放在了宇文珂的對立面嗎?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楊開確實是個廢材,也沒有傲人的天賦,但是他又與凌月仙子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呢?
不去討好楊開,反而上趕着給楊開找麻煩,這不是蠢材是什麼?真是愚不可及!
聽了清音仙子說的話,宇文珂微微眯眸看着凌月仙子,語氣冰冷道:“凌月,清音說的話是否屬實?”
清音這話大致聽上去並沒有什麼問題,確實將凌月仙子做的事情說得清楚,但是細聽下去,整件事情卻像是凌月仙子主導的那般。
凌月仙子雖然覺得並不對勁,但是也沒有時間過多琢磨,她略微點頭應下道:“確實如此,宗主,楊開揚言要將冷玉殺死,不把我和月出峯放在眼中,危害同門情誼,我們無極峯必不可留下此等狼人賊子!”
她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若是不知情的人聽了,說不定還以爲楊開真的做了什麼殘害同門的事情。
宇文珂冷冰冰地看着凌月仙子,開口問:“那你的證據呢?”
“爭執?本座問你,楊開意圖殺死上官冷玉的證據在哪?”宇文珂皺眉冷聲道。
凌月仙子皺起眉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宇文珂道:“師兄,難道,你覺得我在說謊嗎?”
凌月仙子之所以有這樣的底氣,不僅是因爲她是四長老,也是因爲她與宇文珂同出一脈,兩人師承一人,她是宇文珂的師妹,也正是因此,她纔有膽子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便找楊開的麻煩。
她都想好了,就算有人問她有沒有證據,她也能捏造出幾個人證出來。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宇文珂竟然如此認真看待這次的事情!
她的心底是有些慌亂起來了,她微微抿脣道:“師妹這便讓那幾個證人前來。”
那幾個所謂的證人,也就是被凌月仙子安排的假證人。
一開始他們以爲只需要面對長老的質問,現在卻是直接見到了宗主本尊,尤其是發現宗主面色嚴肅的時候,他們兩股戰戰,竟是險些暈了過去。
宇文珂皺起了眉頭:“這便是你所說的證人?”
“正是。”凌月仙子隱藏在自己袖子下的手不由地掐着手心,穩住自己的情緒。
宇文珂轉頭看向楊開問:“開兒,這些人你可否認識?”
楊開看向那些弟子,眸光冷淡,開口答道:“這幾個人弟子還未在任務大堂中見過,倒是不知道他們會怎麼作證。”
宇文珂大刀闊斧地一甩袖子,便坐在了清音殿的主座上,冷聲道:“來,作證吧。”
那些弟子兩股戰戰地跪在地上,把之前被吩咐的說辭一股腦吐露出來。
楊開在一旁詢問細節,越是詢問,那幾個弟子便越是破綻百出,沒一會兒,便是前腳不搭後腳,整個證詞一塌糊塗。
凌月仙子皺起眉頭,袖子下的手指緊緊攥着了,她心此時如同漏了風的房間,冷風一下便吹透了她的心,看着宇文珂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喉口乾澀,厲聲喝道:“你們當初對我說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模樣的,如今到了宗主面前,倒是顯露出了你們的本性來了。”
那幾個弟子傻眼了,誰也沒有想到凌月仙子會過河拆橋,其中一個弟子正欲開口狡辯,他的頭顱卻被一道勁風颳過,直接在地上咕嚕嚕地滾動了幾下。
血腥味一下子便蔓延在了清音殿內,凌月仙子面上一片冷然:“竟然欺瞞本長老,罪該萬死!”
聽了凌月仙子的話,知情人心中都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好一個欺瞞,這件事情便直接被凌月仙子這麼輕易帶過去了。
但肯定有人不願意放過她的,清音仙子看着被血染紅了地面,皺起了眉頭,語氣不善道:“凌月,就算你被欺瞞了,你也要給楊開一個交代,總不能讓他蒙受這不白之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