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的理由，自然是因爲面前的鮫人並沒有分化性別，爲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說不定這鮫人幻化爲男性還好一些。
鮫人旋即皺了眉頭，問：“斷袖是何物？”
楊開不由地磨了磨後槽牙，失算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面前這個鮫人居然沒有斷袖的概念。
但是對上鮫人的目光，楊開狠狠心，便道：“就是說我喜歡男人。”
“啪”一聲清脆的杯子碎裂的聲音驟然出現在了楊開的身後，楊開心中咯噔一下，隨後便轉過頭，便看到了滿面蒼白的姜落。
看到是姜落的時候，楊開心裏還是鬆了口氣。
姜落對上楊開的視線的時候，連忙嚇得雙膝跪地，然後頭便磕在了地上：“主人恕罪！求主人恕罪。”
楊開看姜落這個反應，又想到了前幾日她一直盯着他看的場景，不由計上心來，打算將計就計。
於是他便肅了臉色：“起來，此事若是傳出去的話，你知道後果的吧？”
看到姜落聽完這句話後渾身瑟瑟發抖地站起來，竟是連與楊開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楊開滿意地點了點頭：“行了，你出去吧。”
姜落點頭，然後顫抖着手但是速度一點沒減地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後，便低頭離去了。
“你喜歡男人？”楊開身後又傳來了一個疑惑的聲音。
楊開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隨後便轉過身，輕咳了一聲：“嗯。”
鮫人“哦”了一聲，隨後便看着楊開說：“那我到時候便分化爲女子好了。”
“爲何？”楊開不知爲何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鮫人笑得一臉無辜，理所當然地道：“自然是隻有雌性纔可產卵，而且你是斷袖在世上可以說是不被包容的，你到時候必然會迫於壓力娶我爲妻的。”
楊開：......
楊開沒有了和鮫人繼續交談下去的慾望，擡步就離開了此處。
不是鮫人的話，還能有誰？
楊開微微皺起了眉頭，腦中的人再次篩選了一遍，能有這種可能的便只有老鬼了。
楊開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書房後，便看見老鬼正坐在軟塌上拿着一罈酒喝，而且身邊還堆着幾十個酒罈子。
“回來了？”老鬼看到楊開進門後，只是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後，就繼續抱着酒罈子喝了起來。
整個書房幾乎被酒罈子佔滿了地方，楊開只能站在一旁，他看了老鬼半晌後道：“您...是無垢靈體？”
老鬼“咕嚕咕嚕”地喝着酒，直到喝完了一罈，才隨手把酒罈置在一旁，然後大方地承認了：“是。”
楊開卻皺起了眉頭：“可是這不是上古戰場的......？”
他的一番話，在看到老鬼的表情時戛然而止。
老鬼搖了搖頭笑道：“果然還是個孩子。”
隨後他語氣飄渺，又執起一罈子酒說：“你可知道這個世界是有武脈根骨轉移的祕術？”
楊開搖了搖頭，雖然他曾聽聞過天丹可以融合吞噬，但是根骨與武脈若是轉移了，那便是全身的骨血都得換一遍的啊。
楊開驚訝地看着老鬼，隨後老鬼便伸出手來，他微微擡着下巴道：“你大可探查一下我體內的無垢靈體。”
楊開依言伸手探查了一下老鬼體內的狀況，果不其然，其體內的根骨都晶瑩剔透，但上面刻印着密密麻麻的紅色符文，與楊開之前所見到的那些無垢靈體並無差別。
“所以我並不能活很久。”老鬼收回手後淡然道。
“因爲那些符文嗎？”楊開微微蹙眉，然後問道。
老鬼點了點頭：“是。”
楊開想要刨根問底：“那到底是什麼？”
老鬼眯眸看了眼楊開，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卻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道：“你可知道人族如何轉化爲魔族？”
楊開毫無猶豫地道：“靈氣逆轉，走火入魔。”
老鬼點頭又搖頭：“是，但也不是。”
他又問楊開：“你覺得人族與魔人最大的差別是什麼？”
楊開思索了一下後便道：“魔人會更加直面自己的慾望，而人族則是受制於規則當中。”
老鬼目光有些驚異，隨後啞聲道：“我還以爲你會說魔人更喜歡殺人呢。”
楊開抿了抿脣，其實下一句話他大可不用說出口的，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人族也有許多僞善者。”
老鬼點了點頭，也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這個刻印在無垢靈體的是一種逆轉符文，是魔域專用的符文。”
楊開對這符咒的作用早有預料，所以也並沒有感到多大的驚訝感。
老鬼又道：“而整個墮魔谷，也有着這個符咒。”
看着楊開頗爲驚訝的模樣，老鬼微微一笑道：“當然你可能感覺不出來，但是人族若是在此待久了，無疑也會自然而然地轉化爲魔人。”
“所以需要我去把這個符咒毀掉嗎？”楊開直視着老鬼，無比認真地說。
老鬼一怔，搖了搖頭：“得了吧，別瞎逞英雄，你還小，不應當承擔如此重的負擔。”
楊開抿着脣道：“我可以清除那些符咒。”
老鬼聞言訝異地看着楊開：“怎麼可能，這可是魔域引以爲豪的陣咒，不是隨便就能清除的。”
楊開也不多說，直接執起老鬼的手腕，然後抽出了十股混沌之氣探往那些紅色符文的地方。
不一會兒，那紅色符咒便黯淡了許多。
老鬼自然也察覺到了體內的變化，故也知道楊開並沒有說大話，他是真的可以清除這些陣咒。
楊開發現只是十股混沌之氣並不能很快地將那些符咒清楚乾淨，便一口氣提出了一般的混沌之氣。
不過半個時辰，老鬼體內根骨處的那些紅色符咒都被楊開盡數祛除了。
楊開纔將那些混沌之氣收歸入丹田處，便突然被老鬼扼住了咽喉。
楊開訝然擡頭看着老鬼，後者卻一臉冷色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