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楊開搖了搖頭，然後把剛纔煉製的蘊靈丹倒出十幾顆吞喫入腹。
宸瞬間兩眼盈滿淚水，可憐巴巴地看着楊開。
楊開拍了拍他的頭說：“這幾日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你便待在客棧莫要隨處走動了。”
宸聞言，瞬間坐起身來：“開，我也要去。”
“算了，你我並無關係。”楊開拒絕了，眼見宸的眼睛又要變紅了，楊開連忙一手摁住宸的頭，安撫他道：“我們本就萍水相逢，不管怎麼說你現在都自由了不是嗎？”
宸冒紅光的眼睛黯淡了下去，隨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楊開，突然開口道：“我可以一直陪在開的身邊。”
“不，你......”楊開還沒說完，便感覺一股煞氣極強的意識硬是要擠入他的識海里，見楊開不爲所動，還頗爲委屈地在楊開識海外兜起了圈圈。
楊開明白宸的意思了，他還沒說什麼呢，萬年冰蠶第一個就不同意了。
“不可以！楊開，我不同意！”萬年冰蠶嚷嚷道：“你不能讓這麼一個危險的東西和我們待在一起！”
就連一直被萬年冰蠶壓榨的鬼冥妖火也同意道：“對！火火怕！不要他！”
楊開失笑了，但他認真地看着宸說：“你不要衝動，我知道你們劍靈向來是要尋找契合的主人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而我一個生死逃亡的人，沒有多少時間去精通劍道，跟了我你怕是要受委屈。”
宸卻不依不饒了：“開，我餓了，喫東西，就好！”他就着楊開的話說：“逃亡，殺人，我喜歡！”
確實是，宸一開始展現出來的就是嗜血殘暴的一面，若是跟了他，恐怕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腦海中的兩個傢伙一直喋喋不休地讓楊開拒絕，楊開不免頭痛，先拍了拍宸說：“你稍等一會兒。”
“楊開，真不行，劍靈都有噬主的情況，更何況它是一個煞氣劍靈，要是他兇起來，你根本防都防不住！”萬年冰蠶嚴詞厲聲道。
“並不是這樣的，或許我現在的修爲是弱了些。”楊開反駁道：“但若是我連一個劍靈都制服不了，那我怎麼能說去征服武道？怎麼能夠在一年後面對那麼多強大的敵人。”
“可是，若是你和它待久了，它必然會影響你的心智的。”萬年冰蠶在這件事情上並不想讓步。
“萬年冰蠶，你覺得，我會放任自己成爲那種人嗎？”楊開搖頭堅定道：“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自我了斷的。”
“我楊開這輩子，也不會做濫殺無辜之事。”楊開斬釘截鐵地道。
“...楊開，你又怎麼知道誰是無辜的呢？”萬年冰蠶知道硬來是勸說不了楊開的了，於是轉成苦口婆心的模式：“你若是這般說，你無緣無故殺的那些魔人也不過是被魔王所召集起來的普通士兵罷了，他們也要養家餬口，他們也要爲自己守護的東西而戰。”
“楊開，你只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場上思考而已。”萬年冰蠶沉聲道，給了楊開重重的一擊：“你其實都不知道你的道是什麼道！”
“你的道現在只是半成品，你只知道你應該怎麼做，卻不是發自內心的。”萬年冰蠶刺激着楊開：“你若是心中有道，你便不會猶豫，不會猶疑，儘管你的選擇可能是錯的，你都會走下去。”
楊開沉默了，萬年冰蠶的話處處戳到他的痛點。
是的，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道是什麼。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他那道德觀促使着他去做的，而他卻從未發自肺腑地想過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
人該救嗎？是，該救。
一定要救的嗎？不，這並不是一定的。
若是他救人與他的目的背道而馳，他會去救嗎？
......
就像是金雲藏在地下的那些傀儡一樣，他是會去救的。
但明明那些人所處的陣營是與他敵對的，但他卻還是會救，但是爲什麼呢？
“楊開，你天性就不是一個濫殺的人，所以煞氣劍靈不適合你。”萬年冰蠶看楊開的模樣，便再次說道。
“...但我也會殺人。”楊開啞聲道：“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對我有威脅的人。”
“這很正常，楊開。”萬年冰蠶鬆了口氣，在它看來，楊開是被它說服了：“你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因爲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
楊開沉默了半晌，然後敞開了識海，與宸達成了永久契約。
“我？”萬年冰蠶直接氣到了，貌似因爲宸的煞氣太過濃烈，所以楊開的識海里的聲音一下子就被衝散了。
就連楊開也是微微恍神，然後低頭一看，一柄通紅的血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腦中也響起了宸的聲音：“開，多殺人，我很強。”
“你真是個野蠻的東西，怎麼開口閉口都是打打殺殺的！”萬年冰蠶對宸表達出了自己極大地厭惡與排斥，當然，那也是因爲它對宸有一種天然的畏懼和敬畏之心。
因爲劍靈太強大了，劍靈本身就已經人劍合一了，也有自己的劍氣與劍意。
且不說這個沒有本體的宸，自身實力至少都達到了人王境。
若是找到了宸的劍體，那麼可以說，在這個丹城裏，他直接橫着走。
若不是那個天紋鬼陣吸了宸極大半的煞氣，萬年冰蠶此刻話都不敢說。
“小蟲子，好醜。”宸嘲笑萬年冰蠶。
萬年冰蠶都快氣炸了，但是讓它同宸正面對拼，它卻是不敢的。
它目前的作用也就只有產出寒冰靈氣，給楊開出謀劃策，武力值幾乎沒有。
但是它會有的！只要楊開到達更高的武境修爲，便能夠幫助它突破蟲體，進化到下一個形態！
萬年冰蠶憤憤地想，然後便怒喫還沒喫完的那些靈兵，它現在得多攢點靈氣，來證明自己也是有很多用處的纔行。